“陛下急召!”
话音未落,原本欢腾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纷纷起身。
宦官喘息未定,跑到玉秋霜和莉莉丝跟前,高声道:
“请二位娘子速速随我来,陛下有要事相商。”
“找我们?”
玉秋霜抬头看了眼已经黑透了的天,疑惑地问道。
“正是。”
小宦官微微欠身,再次催促道:
“时间紧迫,请二位娘子莫要耽搁,陛下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似有要紧事需与二位共议。”
玉秋霜闻言,更加稀奇了,陛下几乎从未在酉时下值后召人入宫处理事务。
她在心中胡乱猜测,难道是边疆有急报传来?陛下终于同意放她去战场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坐不住了,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咳……”
莉莉丝轻咳了一声。
玉秋霜一个激灵,又坐了回去。
小宦官:“……”
他低下头,假装看不见。
只是在心中直叨咕,也不知道又是哪个觉得活着不痛快的又被这位给盯上了。
莉莉丝推着轮椅,和小宦官朝擂台后面的通道匆匆朝山下走去。
远处玉良俊也勉强支撑起身子,目光复杂地望向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玉娘子?玉娘子!”
玉秋霜现在的情况没法骑马,三人只能做马车前往皇宫。
“咱们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
到了皇宫门前,小宦官才又跟玉秋霜说话。
被马车晃悠的昏昏欲睡的玉秋霜:
“啊?到宫门口了?咱们不回家来这干啥?”
小太监:“……”
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唤醒了玉秋霜沉睡的记忆。
紫宸殿内,刚用过晚膳的容屿,抬眼看一眼站自己跟前的玉秋霜,拧眉问道: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
玉秋霜左右看看,然后瘫坐在轮椅上,虚弱地用手扶住额头,
“回陛下,只是在比试时受了些轻伤,不碍事的。”
容屿的眉头并未因此舒展,反而更深了几分,似乎对玉秋霜的轻描淡写感到不满,
“轻伤?你这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还叫轻伤?”
天子一拍桌案:
“孙得胜,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传来的孙公公朝容屿行礼。
“陛下息怒。”
孙公公躬着身子,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气愤,
“今日的比试,虽名为切磋,但各家英才皆实力不凡,场面难免激烈了些。玉小娘子武艺超群,不成想手中的弓突然断裂,误伤了自身。”
“断裂?”
高座上的君主不辨喜怒,
“我怎么记得,你的那把弓是柘木制成的,还加了玄铁加固,怎会断裂?”
“回陛下,玉小娘子今日所用之弓,并非陛下所赐的那张,而是被人临时替换成了一旁寻常的木弓。
那弓似是经年累月使用,加之今日比试中玉小娘子力道过猛,终是不堪重负,才轰然折断。”
孙公公将腰弯的更深了。
此番变故,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意图扰乱比试,没准儿还有着更深的图谋。
“查出来弓是谁换的了吗?”
容屿看着朝他疯狂眨眼的玉秋霜,别过头去,沉声问道。
孙公公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躬身回答道:
“……是……右相的外孙,井家二郎。”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玉秋霜的眨眼也骤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孙公公身上,带着难以置信与震惊。
“右相?”
容屿的声音低沉,
孙公公的头埋得更低了:
“正是,陛下。据查,井家二郎因私怨,暗中买通了宫中负责兵器库的侍卫,将原本用于校场演练的弓替换成了特制的、极易断裂的弓……”
说到这里,孙公公偷瞄了一眼容屿,见他面色铁青,硬着头皮继续道:
“幸亏咱们玉小娘子得上天庇佑,福泽深厚,才未酿成大祸。”
容屿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
“去把尹正雄和他那个混账外孙带过来。”
在场的人都缩了缩脖子,向来敬重长者的人现在连官职都不想再称呼了,这下皇帝是真的动怒了。
正在家里吃晚饭的右相祖孙俩,手中的碗筷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到了大殿之上。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龙椅上天子冷峻的脸色。
衣衫略显凌乱尹正雄与井二被押解至殿中间,两人面色苍白,显然是经过一番匆忙的拉扯。
看到容屿,尹正雄如见到救星一般,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