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换个陌生的新环境或许能对病情有缓解,黎尚书便让孙大夫他家娘子陪夫人回到老家。
虽然病症确实得到了缓解,可这药却是越来越少,幸亏急关头遇到了莉莉丝。
药方配置出来,黎夫人的郁症得到了控制,近几日神志清明再无复发的迹象,甚至有了几分往日的风采。
黎尚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因此消散了几分。
他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高墙,看见那即将归来的身影。
“是啊,她若能回来,府里或许能恢复几分往日的热闹。只是,这病症……唉,孙大夫,您可有把握能彻底根治?”
孙大夫沉吟片刻,面露难色:
“大娘子之症,实属罕见且复杂,非一朝一夕所能治愈。关键还在于她自身,需得她愿意配合,放下心中的执念与恐惧,方能有望康复。”
“执念……”
黎尚书轻轻点头,蹙眉不语,眼中闪过忧虑的光芒。
他知道黎夫人的执念是什么,那又何尝不是他的执念,可小柳村的那位女娘已经人走家搬,最后的一点线索也断了,天地辽阔,他们又能再活几年呢。
黎尚书思索片刻,对孙大夫道:
“夫人的病还要劳你多费心,她的病能有所好转,实乃我黎家之大幸。”
孙大夫闻言,轻轻抚了抚胡须,温声道:
“老爷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救治病患乃是在下的本分。夫人这次病情得到缓解,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更应感谢的该是那位破解药方的女娘才对。”
“那是,那是”
黎尚书轻抚着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对了,我还不知那位女娘到底是何名姓呢?”
只听孙大夫口中描述,是一位一位医术高超、行踪神秘、心怀慈悲的年轻女娘。
孙大夫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赞赏之色,缓缓道:
“那位小女娘不仅精通药理,更有着过人的智慧与胆识,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上次我同她去考试,见报名册上她写的是“刘三九”三字,但见她同行之人又称她为‘黎大夫’,不知那个到底才是真名。”
黎尚书神色一凛,闻言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他有些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道:
“刘三九?”
他急切地走上前:
“你可知她住在哪里,家中几口人?“
孙大夫闻言,沉吟片刻,努力回忆着与莉莉丝有关的每一丝线索,
“我虽未直接询问过她的居所,但听闻她常出城后向东面离去,报名时的户帖上,她现在是独身一人,并无亲属。”
“刘三九,独身一人……”黎尚书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脸上的肌肉在激动地颤-抖着,眼睛里进出欣喜若狂的目光,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黎尚书眼前一黑,向后栽去。
“老爷!”
孙大夫熟练地掐醒了他,黎尚书醒过来,从椅子上站起:
“快备车!我要去长平县!”
“此事刻不容缓,必须亲自前往确认。”
那份莫名的冲动却如同野火燎原,无法遏制,或许只有亲自见到那位女娘,就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黎尚书大步流星地走向书房门口,边走边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
“咱们马上启程,还有,记得准备一份厚礼。”
“厚礼?”
侯管家闻言,连忙应声而去,小跑着安排各项事宜。
孙大夫站在一边心中暗自揣测,他家大人平日里沉稳内敛,除了夫人与小小姐的消息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为何突然会对这他从来没见过的那位女娘如此上心。
他努力回想起莉莉丝的的模样,惊觉她样貌竟与黎夫人有着莫名的相似,只是神态举止远不相同,他竟从未将二人联想在一起过。
“难道……是……?”
孙大夫心中暗自揣测,随即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黎尚书回到书房,迅速整理了一番思绪。
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激动逐渐转化为深深的忧虑与期盼交织的情绪。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侯管家驾车,黎尚书带着孙大夫父子俩和礼物,匆匆踏上了前往长平县的路途。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他的心情也随着路况的起伏而波动。
窗外风景如电,黎尚书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那位小女娘。
随着距离的缩短,黎尚书的心跳也愈发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是重逢的喜悦,还是空欢喜一场的失落。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来看看。
长平县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黎尚书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县衙门口,车轮与青石板路轻轻摩擦,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渐渐远去,留下一串悠长的回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夫人,前面就是飞云医馆了,我们要去拜访一下吗?”
车内的窗帘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一位温婉女子的侧脸,她目光柔和地望向车外。
闻言,她轻声细语道:
“去,我得这位女娘相救,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登门拜谢一下的。”
马车在飞云医馆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缓缓停下,那位夫人轻轻拂开了面前的伸过来的手,拎起裙摆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