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快请进,快请进!”
溪煜一进道观,有风迎面吹来,吃了一嘴灰。
“你们不打扫吗?”他拧着眉不满道。
闻言,一扁一细楞了一下,哈哈笑起来,扁人立马解释:“哎呀!这不是前几日有人喊我们上门抓鬼嘛,那个鬼厉害的哟,我们足足抓了半个多月呢!今早才急匆匆赶回来呢!哎呦喂!”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你看看,这就是那鬼挠的嘞!”
疤痕从眼角开始,像一只蜈蚣一样一直攀延到下巴那处,若是平日见到,多半会觉得是某地的□□,路过的时候定要离得远一些的。扁人把它说的像是某种胜利者的光荣徽章,罗杨与他激情握手。
“道长辛苦!道长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群众除祸害是我应该做的!对了,你说得那位受刺激以后得了臆想症的,就是这位朋友吗?”
罗杨有些尴尬这位道长直接把他昨天和他描述的话说出来了,拍了怕溪煜的背,没敢去看他,说:“对对对。”
“好,那我仔细看看!”
扁人和细人各往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溪煜,微微皱眉,时不时耳语几句。突然间,他们两个像是触电一样,身体疯狂抖动起来,上下挥舞着手,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懂所云何云。看的罗杨冷汗直流,觉得情况当真是不简单。
片刻后,他们停止动作,上前一步。扁人面露难色地对着罗杨说:“出乎意料,你这位朋友所言为真,的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去!”罗杨震惊,“那我那么大一个兄弟去哪了?”
扁人揽过着罗杨的肩膀离溪煜远了一些,然后小声同他讲:“你兄弟这种情况,多半是被邪祟上身强占身体了,我方才探测了一下,你那位朋友的魂魄并不在此,也没有于体内的某个角落之中,想要找到它,恐怕是需要多花些功夫了。”
罗杨被这说辞唬得一阵一阵的,担忧道:“那我们要去哪里找?”
“你朋友先前是不是住在医院?”
见罗杨点头。扁人满脸的“我就知道”,于是他道:“那地阴气重,鬼魂集聚,多半就是在那处地方了!”
罗杨:“那我们是不是要过去先找我兄弟的魂魄?”
“确是要耗费一趟了。”
“辛苦道长你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与你先前同我在微信上讲的不同,你所言是你朋友得癔症,故而我与你道费用是666,如此情况复杂,一来一回,一去一放,期间还要寻魂何所处,情况极其复杂,并非一日之寒啊!而且看你朋友这样子,附体的这个鬼,怕是有些难搞哦!所以这个价格嘛……”
“钱不是问题!”
扁人呵呵一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平日里我们遇到这种都是五位数打底,今日就给你特价,八千八百八十八!要先付一半定金。”
如此顺利就赚得四千多元,果真是碰到一位人傻钱多的主,扁人心中乐不可支。
出了道观才发现没有车,此地偏僻,打车软件上的圈转了一下又一下,始终无人接单。
罗杨急了:“怎么办啊!”
细人举手:“我有一辆车,不过没多少油了。”
罗杨道:“附近好像有加油站,我出钱!车能开到吗?”
细人点头:“没问题的!我现在就去开!”
等车途中,扁人有意试探溪煜的底细,特地跑到他跟前同他交流:“这位施主怎么称呼?”
溪煜淡漠:“同志。”
“?”
罗杨连忙上来解释:“你喊他同志就好。”
他那时候装修真道士四处招摇撞骗的人不在少数。溪煜觉得所有道士应当同他师父一样,淡于其表于心而为,就算这个时代的道士当真已经堕落到如此境地了,溪煜仍旧觉得不靠谱。
于是他冷声问:“你当真能送我回去?”
“能能能!”
扁人连连点头,心里却想,这也是个好骗的主,而且看这身板如此消瘦,定好对付。到了医院,他以要和细人认真谈论的借口,与二人分开了一会时间,两人躲在一处灌木丛后。
扁人对着细人仔细嘱咐道:“你先搞点动静,然后我上去解决,骗他们说已经搞到了魂魄,你趁那个疯子不备将他打晕,然后将他带回道观,在狠狠打一顿,知道他肯改口为止!”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神啊鬼啊!最特么科学的做法就是用拳头说话,打服了以后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罗杨似乎与那扁人说话后就开始对他心存芥蒂了,好几次妄图上前与他交流,最终还是珊珊退回。
“你同他关系很好?”
这个“他”,问得便是先前的溪煜。
罗杨苦笑一下:“我同他一起长大。”
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身体内忽地换了一个人,的确是会做出急病乱求医这件事的,但溪煜尚喜欢给人先普及好最坏的准备。
他沉声一会,然后道:“若是他回不来了呢?”
罗杨一愣。
好歹这人自自己醒过来以后,里里外外操办了不少,溪煜也不激他了,很快改了口:“算了,你先别想了。不过我事先声明,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出那种夺舍那事。”
不过细看对方的神情,似乎除了怔楞,倒也看不出什么伤感难过亦或愤怒之情,不过倒是有些他捉摸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