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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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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要各自远走了。

“兄长。”谢逢野深吸一口气,笑着问,“你和老怪物在谋算什么呢,怎么不带我一起玩。”

他死死盯着青岁的脸,万分希望从这张脸上瞧出点波纹。

可惜没有,青岁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说:“怎么,这就被吓到了?”

这是还不肯交代了。

“你总得给我个说法,这可是答应好的。”谢逢野压下那股失望,仰头笑笑,又变成那个浑不在意的模样,“下来这一趟,不是说好让我见到人吗?”

“我是答应让你见到他。”青岁双眸若含光翠松,里面尽是老成又大方的算计,他问,“你不是见到了吗?”

彼时被贬下界,青岁以天帝身份起誓,定要谢逢野当面看到所寻之人。

如今天道几弦诘问,往事重现,可不就是看到了吗……

谢逢野凝了他半晌,唇角慢慢掀起冷笑:“我这下就很好奇,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青岁满面冷漠:“我把你当冥王,是掌境幽都,操控万鬼,可判轮回的冥王。”

谢逢野听到这回答,先是一愣,随即爆发一阵大笑,笑够了他才跟着重复了一遍:“冥王。”

他眼中笑意迅速凉了下去,冷声道,“我对天帝来说,只怕是个好骗且容易拿捏的棋子吧。”

此时此刻,青岁打算不说真相已是结果,甚至幽都鬼吏全体出动都只抓回来个傀儡,背后之人是谁,想他青岁肯定知道,或许早已交过手也不一定。

看他这样,是打算轻轻放下这事了。

可谢逢野扛不住自己那点火气,暗自决定不论青岁下一句说什么,他今天都要出手和青岁干一架。

“愚弟性格顽劣,家中实在管教不了,打发他出来做些事,给公子添麻烦了。”青岁忽然如此说,甚至笑如春风和煦。

“你是不是有病?”谢逢野没料到他会说这句,才发现青岁瞧的是躺椅那处。

俞思化才醒不久,刚默着声捱过头痛,也没能静心听他们几个方才都在争辩什么。

恍恍惚惚,就听见一个谢逢野是冥王,他对面站那人是天帝。

现在天帝在跟自己说他们是兄弟俩。

这是有可能的吗?

俞思化悄悄掐了手心,是痛的。

他的目光在着兄弟俩身上来回移动了几个呼吸,试图从中找到些许神仙痕迹,但奇怪的是,除了他们之间某种难以言喻地紧张对峙之外,他们瞧起来和普通人并无二致。

——对于谢逢野这……“人”的看法,俞思化一开始只当他是谁家骄纵大的公子哥,不通人情事故初来乍到的,就喜欢像个炮仗一样,见谁炸谁。

只是没想到他家世这么……雄厚。

俞思化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思绪清晰起来,眼前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意识到几步外冥王和天帝都在看着自己,他干脆说:“我是不是,晓得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对于自己这样的人,向来是不太看重的。

一则,他本就自小能见鬼神妖怪,也就比谁都知道非是一路人,不可同级语。

高于你的,不会愿意俯身同你交心,同理,世上也没几个人愿意去和蜉蝣尘埃交心。

所以俞思化之后对于他当夜食肆之中不在乎一人性命之言虽有愤怨,可转念一想,如此高高在上的鬼神,实在没有义务凡事尽心相告。

二则,俞思化自小被众人视作怪物,突然听见有人说了句“朋友”,一时心生虚念罢了。

他这样的人,应当是不会有朋友这种东西的。

凡人瞧他是异类,遑论鬼神。

所以之后的几天,他只是在跟自己憋气。

气自己先入为主地小心眼。

他明白所有的道理,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是不一样的。

而早先时候手腕剧痛难忍,他瞬时被夺去意识,昏昏沉沉之间好似身在黑暗庙宇,瞧见个模糊人影冲进来,仗着所有人都昏睡一地便张口念叨。

“就让你们听我的,就知道瞎跑。这狗司命,哎,死沉。”

谢逢野责骂的话没停过,他把大家往身上挂的动作也没停下。

最后轮到俞思化时,他怪罪道:“就跟你说了少管闲事,乱添麻烦。”

俞思化就记得靠上了一方胸膛,听他嘴碎着奔波,却听不着心跳。

是了,鬼神应当都是没有心的,要爱万物,又不能爱万物。

只是这冥王,好像一只整天呲牙吓人的大狗,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离他远些,这样才没人瞧见拴着他的那根链条。

如今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在身前礼貌寒暄,可断定其身份贵重——而俞思化看到了拴着谢逢野的那根链条。

俞思化对那根狗链点头笑道:“我和谢公子不过邻居而已,在下愚民一个,您高看我了。”

青岁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点头笑笑,就这么走了。

谢逢野哪肯他就这么离开,急匆匆追上去。

“好了,你让我护住司命,我也护了。”谢逢野拦住青岁,“我要回幽都。”

“你怎么回幽都?”青岁却反问,“你百桩姻缘达成了?”

谢逢野只觉得自己脸都气青了:“那不是你让我下界来的由头吗?”

青岁面不改色,语气平静:“有吗?本君不记得了,本君只记得自己向四海下了令,你冥王殿达成百桩姻缘才可回去。”

谢逢野握着拳:“你非要这样是吗?”

“怎么。”青岁微微一笑,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这是要动手?”

谢逢野凝了他半晌,忽而放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青岁淡然道,目送谢逢野远去的背影,视线在那块受冥王怒火牵连而一掌打穿的墙上停留许久。

一道无形的法障在青岁身后无声地展开。

浓雾翻滚之中,模糊的身形若隐若现,看不清面容,但却无法忽视那令人敬畏的气场。

“天帝。”昆仑君声音清澈悦耳,“你不该让他这么早牵扯进来。”

“昆仑君。”青岁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我倒想问问,为何非要月老来这百安城。”

“小玉兰在城中有段未了的亲缘,自要来得个结果。”昆仑君轻笑一声,话中带了几分高深莫测,“至于他们的缘分,我早告诉过你,拦不住的。”

“这段缘分太凶险,我不想看见他重蹈覆辙。”青岁转身,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指使那听夏花妖之人,就是他。”

“那走吧。”昆仑君似乎永远都在笑,尾音总是扬着,“你不是拿到了东西?”

青岁招出那块阵眼中的石头,缓缓摇头道:“希望有用。”

“会有用的。”

于无人知晓处,他们身形就此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

姻缘铺内,土生仔细检查过俞思化没受伤,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

谢逢野确是满脸黑气地走进来,随手抓了把叶子囫囵塞嘴里,不知嚼了多久,才自言自语道:“图什么呢。”

土生战战兢兢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插话:“是啊,你说他们弄这么大阵仗,图什么呢?要没这一遭,阿净也不会旁生别的劫难,反而破了天道定的规矩,这样才让他们有可能长相厮守。”

“长什么相厮什么守?”谢逢野挖苦他,“你这喜欢乱定结局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土生语噎:“你不是说……”

“我是说过这话。”谢逢野指着沐风,“他今晚过后还不知如何。”又指向收着阿净的荷包,“而且,她都不一定能不能活过今晚。”

长相厮守嘛,一个婴孩守着坟堆也算厮守不是?

沐风愕然:“那阿净的残魂不是收在这荷包里了吗?”

谢逢野不多说,闭眼算过一阵。

他揉揉手指,和煦地笑了:“很好。”

土生欣喜道:“她没事了吧!?”

“她要死了。”谢逢野如实道来,“最多四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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