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出离愤怒,抽气急喘着,却说不出话来。
王莽恨不能扑上去掐死他,当着天子面不敢造次,言辞中却锋芒毕露:“事已至此,你狡辩无用!先前富平侯在时,你便以淫药乱其心智;待其入宫后,你更是胆大包天,竟以同样手段药害天子,常将天子骗出宫去,在你府中聚众秽乱!”
“上回我意外登门、撞见你的丑事,是你亲口承认,‘天子从前也有此一乐’。你休想矢口抵赖!”王莽义愤填膺,与他瞠目对峙。
未等淳于长开口狡辩,刘傲先坐不住了。
这不血口喷人吗?刘傲心想,他一纯情处男,哪玩过群p?在王莽心中,他不能是这种人啊!
“胡说八道!”刘傲噌地起身,急眼道,“朕何时‘聚众’……那什么?没有的事!”
王莽道:“陛下是被这畜生下药所害。可还记得,上回陛下在他府上宴饮,回宫时便发了药蛊?”
“是,就这一次!”刘傲斩钉截铁道,“朕就中过这一次药蛊,从前……从前没有过!朕从未与人乱来!”
淳于长已觉此命休矣,不成想却绝处逢生。
既然天子一口咬定只中过一次药蛊,这便给了他逃脱的机会!为求生路,他须得奋力一博。
“王大夫怎的血口喷人?你说我下药害了富平侯,可有证据?”淳于长强作镇定,争辩道,“天子所中药蛊是谁人所下,尚未可知,你有何凭据便往我头上栽?”
王莽倒真被问住,他的确没有真凭实据。可嫂嫂这一回,淳于长总赖不掉。
“我亲眼所见,昨夜嫂嫂所受之苦,与前次陛下中蛊后一模一样。先是燥热潮红,既而四肢脱力、动弹不得,最终被邪欲夺去理智,发疯似的予取予求……”
这些话着实难以启齿,可为了将真相讲明,王莽不得不硬着头皮吐出这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淳于长闻言竟冷笑一声,直直盯住他道:“也是巧了,为何每回有人中此药蛊,偏偏都是你王大夫在旁观望?”
“此药蛊如何才能解,想必你王大夫也十分清楚吧?”淳于长乘机反手一击,“前次陛下如何解脱,昨夜你嫂嫂又是如何解脱,王大夫可也能透露一二?”
王莽与天子自是谈不上清白,淳于长竟以此为据,污蔑他与嫂嫂也有了首尾!
王莽终是纯良子弟,万万想不到这人竟毫无底线、恶毒阴损至如斯田地。这等下流手段,纵使王莽抓破脑袋也不可能料到,自然无力应对。
淳于长不依不饶道:“无怪乎你不愿娶妻、一心阻挠寡嫂改嫁,呵呵,原来早吃上窝边草、与你嫂嫂相好上了!”
对付这等无赖,王莽既无本事、亦无经验,一时激愤失语,便又被淳于长抢道:“这也难怪。你嫂嫂花容月貌、姿色过人,家里放着这样的尤物,自然连太后赐下的皇亲贵女,也难入你眼了。”
“畜生!”王莽怒不可遏,抡起一拳冲淳于长面门砸去。淳于长抬手抹掉淌出的鼻血,扑上去与他扭打在一处。
淳于长膀大腰圆,一身蛮力,刘傲眼见王莽已落下风、怕是要吃亏,急忙冲下来将胳膊伸进两人之间,推住淳于长胸口喊道:“住手!给朕住手!”
可这两人都打红了眼,哪还能劝得住?于是便成三人扭作一团,天子裹挟其中,更没人敢上去拉了。
太后拍案叫道:“羽林军何在?来呀,将这两个孽障拿下!”
门外缪盈缪盏这才敢带人进来,四五名军汉分别擒住二人手脚,这才将他们分开。
天子弯腰气喘吁吁,指着淳于长骂道:“好你个死胖子,连朕的话也不听?你活腻烦了?”
淳于长盘算道,天子存心拉偏架,分明向着王莽;太后却仍在摇摆,不知该信谁的话。
是时候将捂在心里许久的那件事揭露出来,他转眼思忖,那件事一见天日,他便有了八成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