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说完便后悔了,王莽无比羞耻,在夜的掩护下烧红了脸。
刘傲以为这是王莽作为一个直男,出于对男同行为的好奇而发问。他心想,我咋知道,我也是直男啊!
却又不能承认他不是从前的刘骜,便嘿嘿一笑,翻身面向他,打趣道:“要不你也试试?试试不就知道了?”
天子眉梢一挑,凤眼弯成两道新月,风流美目直送秋波。王莽望之体酥心软,似有一股热气顺脊柱窜遍全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天子这般明示,他是不是该有所动作?还是该静待天子垂幸?王莽痴愣愣望着面前神仙描画般的精致脸庞,那嫣红唇角勾起的诱人弧度,分明是在邀请……
王莽闭目正往前凑,却听天子打了个哈欠,伸长懒腰道:“哎,不逗你玩了,睡了睡了。”
其实刘傲也觉察到气氛有些奇怪,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嘴欠、把这货惹生气了,于是翻了个身,讪讪闭嘴。
侧躺了好一会儿,总觉得睡得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直到身后传来王莽低沉的声音:“陛下可要搁腿?”
刘傲如释重负,欣然转过身来,将一条大腿往王莽身上一搭。
舒服了。
是夜风雨大作,乍然秋凉。
清晨,刘傲被寒意逼醒,耳边尽是风雨穿林打叶之声。王莽服侍他更衣洗漱,以姜茶醒觉。
计划好的登山围猎无法成行,刘傲故技重施,吩咐兵士们伐竹成片,要教他们打牌。
缪盈扛来一根才砍的翠竹,与弟弟缪盏合力纵劈成两半。
刘傲背手站在庭前观看,忽然想起自己还答应了公孙澄,要为他再做一支竹蜻蜓。于是招呼王莽取来一枚锋利匕首,他盘腿坐在檐下削竹子。
老竹颜色深绿,质地坚硬,刘傲虽爱好手工,可毕竟很少有机会做。他欲将竹片割成长条形,用力的瞬间刀尖一划,一下戕到握紧竹子的左手拇指,划出一个三角口,鲜血立时汩汩而出。
“啊!”他惊叫一声,将伤处嗪在口里。
王莽心头一抖,接过天子手中利刃,丢在一旁。
天子蹙眉呻吟一声,双唇被鲜血染红。王莽观之竟觉脸热,急忙移开视线。
却听天子叫道:“大喵,取酒来;小喵,给朕找块干净帕子。”
缪盈缪盏相视一愣,想明白“大喵小喵”是指他二人,这才应了“喏”,分头下去行动。
王莽跪地请罪:“臣疏忽失察,未能替陛下防患未然,请陛下降罪。”
刘傲见他竟一脸哀痛,不禁笑了:“无妨……”手一挥,血便又淌了出来,只得将拇指放回嘴里,口齿含混道:“多大点儿事?朕没有那么娇气。”
说话间缪盈缪盏取了东西来,王莽替天子清洗了伤口,将帕子割成布条,包扎好。
“陛下切勿再动此锋利之物,只管吩咐臣代劳。”王莽郑重道。
“哦,朕答应公孙澄,给他做个竹蜻蜓。”天子坐在阶上,比划道:“这么宽、这么长,磨圆角。”
王莽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竟不答应一声,便兀自背身蹲在檐下一角,默默削那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