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蓟舟不赞同地看向青蛇,弱柳扶风地倒在他怀里,抬手拭泪,“不,我们没关系,都是他一厢情愿强迫我。”
青蛇被他欺负调戏惯了,哪里见过他这个柔弱的样子,抱着他不知所措,“……你这是怎么了?”
裴翊沉痛道:“阿洲,你果然还恨我,恨我以前不珍惜你,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养母,可是……你之前不是都已经原谅我了吗?”
蓟舟眼含热泪道:“那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一个修为尽失的凡人,哪里敢和有权有势的裴家少主叫板?你害我至此,还想让我原谅你?”
裴翊摇摇头,张嘴想要解释。
蓟舟又道:“你从未在意过我,只把我当宠物,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就踹一边。裴翊,别在我面前说什么情啊爱的,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说着说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原主能早点看清,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裴翊乞求道:“不,阿洲,我没有把你当宠物,我知道我当初干的那些事太混账,但我现在已经改好了,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
蓟舟撇开头,决绝道:“别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孤立无援,现在就要和渣攻一刀两断,让这该死的追妻火葬场进度归零。
裴翊心急如焚,上前一步,欲要将他强行揽入怀中,“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妻子,你若是气不过,回去后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
青蛇打开他的手,目光冰冷锐利:“他说了,让你离开。”
裴翊看看青蛇,再看看青蛇怀里的蓟舟,突然后退一大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笑了,笑得苦涩又甜蜜:“你说什么不爱我,却还是忘不了我,居然转头就找了一个替身。”
“替身?”青蛇缓缓睁大眼睛,低头看向怀里的蓟舟,疑惑道:“是什么……”
他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张白纸,完全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爱情把戏。
“小孩子一边玩去。”蓟舟推开青蛇,抬眸直视着裴翊,“小青他不是什么替身,是我的……朋友。”
“朋友……”青蛇被他推到旁边,诧异地咂摸着这两个字。
这个家伙,居然把他当成了朋友吗?
蓟舟道:“更何况,我们小青长得这么好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谁是珍珠,谁是鱼目,你给人家当替身都嫌弃你寒碜,怎么敢大言不惭说他是你的替身?”
一旁看戏的裴雁和梅有容闻言,忍不住将青蛇和裴翊对比一番,而后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赞同点头。
裴翊单拎出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青蛇人相实在太过仙气出挑,硬生生将他比了下去。
青蛇回过神,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被夸得俊脸微红。
裴翊被他说得一懵,不敢置信道:“你为了这个蛇妖,居然不惜如此贬低我?”
看着裴翊不断起伏的胸膛,裴雁知道他已经气到了极致,连忙跳出来指着蓟舟鼻子骂道:“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哥能看上你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这个时候依旧不忘初心,见缝插针地给她哥火上浇油。
裴翊心烦意乱,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裴雁,住嘴。”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强撑着脸面道:“阿洲又在闹小脾气了,罢了,你既然不愿回来,就先在外面散散心,我过段时间再来接你。”
蓟舟心道,怕是没有那一天了。
他再回到裴家,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给裴翊哭丧,送他西去。
裴翊这时又恢复了第一世家少主的气势,强势冷傲,仿佛刚才的卑微示弱都是错觉。
临走前,他警告地看了青蛇一眼,甩袖离去。
裴家声势浩大地来,声势浩大地走,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鬼婴望着渐行渐远的飞舟,吐出一口浊气:“这倒霉玩意儿终于走了。”
都说鬼婴厌恶伪善之人,蓟舟突然有点好奇他对渣攻的看法,试探道:“你觉得裴翊怎么样?”
鬼婴回味一下刚才的对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难以想象,居然会有比你更贱的人。”
蓟舟笑眯眯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梅有容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这会儿出声道:“没有想到周公子和裴翊还有这么一段渊源,若是他再强迫于你,你可以来找我求助。”
少年脸庞稚嫩,但目光坚定,蓟舟心头微动,微笑点头。
语罢,梅有容掏出束缚恶鬼的锁链,套上了鬼婴的身体。
但由于鬼婴头大身子小,锁链自动卡在了他脖子上。
鬼婴抗议道:“喂,不要像拴狗一样拴着老子啊!”
梅有容怒斥道:“少废话,你杀孽无数,还敢奢望正常鬼的待遇?”
落日西沉,梅有容左牵鬼,右擎剑,渐行渐远。
青蛇还在恍惚中,蓟舟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