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还是很冷淡,纪聿礼知道他还没有消气。他们两人之间纪聿礼发脾气的次数远超过宋怀川,但是一个亲吻、一个拥抱就能哄好。而宋怀川就是完全相反的例子,他很少生气,一旦惹他生气,摘月亮还是摘星星都没用。
纪聿礼站在门口愣神,忽然听见二楼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去洗澡了?
纪聿礼朝浴室走去。
宋怀川正坐在浴缸边放水,拆了个浴球丢了进去,一边调整暖气的温度。
感觉到背后的视线,转过头。走廊没开灯,漆黑一片。
黑暗中,两颗发亮的黑眼珠幽幽地盯着他。
宋怀川伸出手:“过来。”
黑眼珠眨了眨,向前移动,纪聿礼的脸在黑暗中浮现出来,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宋怀川起身,过去把他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纪聿礼很快被脱的一丝不剩,宋怀川抄起他的腿弯抱起来,放进浴缸。
宋怀川常给他洗澡,也很享受给他洗澡的感觉。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像给不太乖,但一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的小猫洗澡。
一下班回家,宋怀川就去佟野泽家接纪聿礼,衣服还没换,依旧穿着西裤衬衣,袖子半撸上去,没一会就被水汽浸得贴在皮肤上。
沉默中,纪聿礼突然开口:“你还在生气吗?方仅原说你不是因为我点男模才生气,是因为我和他们玩才生气,真的啊?”
宋怀川不答话,抬起淋浴头浇了下他的肩膀,问:“水烫不烫?”
纪聿礼摇头说不烫,宋怀川便用淋浴头给他冲肩膀。
哗啦一声,纪聿礼忽然从水下伸出胳膊,环上宋怀川的脖颈。
肩膀的衣料彻底被水浸湿,脸颊被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纪聿礼的声音在耳边:“老公,我错了。”
宋怀川:“……”
平时“老婆老婆”喊得这么起劲,现在知道叫老公了?
语气这么不情不愿,你是真心道歉吗?
真的知道自己错哪了?
所有想法在脑袋里飘过,最后凝聚成一句话:“没听清。”
不知是被热水蒸的还是害羞,纪聿礼脸颊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绯红。他盯了宋怀川半晌,然后眼睛一瞪,用力推开宋怀川,恼羞成怒似的:“你耳背吧,我不说了!”
宋怀川看着他白皙的背,忽然站起身,三两下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踩进浴缸。
浴缸的水被挤了出来,纪聿礼的后背靠上坚硬的胸膛,被宋怀川搂进怀里。
一只手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接受身后的人温柔、深入、强势的吻。
密闭温暖的环境下,纪聿礼很快被吻得喘不过气,喉咙里发出小声的抗议,宋怀川又吻了会才放开他,低下头啄吻他细腻的肩头。
纪聿礼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头软软地靠在宋怀川的肩膀,感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吻。
痒痒的,但是很熟悉,很有安全感。
闭上眼享受了会,忽然睁眼,转头问:“你不生气了吧?”
宋怀川两只手在他身上游弋,眼底透着无奈:“我生气有用么?”
以前纪聿礼唯一怕的就是宋怀川生气,因为不知道怎么哄,原来叫声“老公”就好,男人还真容易满足。
意识到自己攻克了一个难题,不免得得意起来:“知道就好,以后也不许对我生气。你要摆正自己在家里的位置,我才是皇帝,知道了吗?”
宋怀川不答,依旧是瘾犯了似的亲吻他的唇角、耳朵、脖子。
纪聿礼被亲得舒服,懒懒地靠回他的肩膀,过了会听见他说:“我好像管你管得太松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让你遇见的人都是好人,让你丧失了对社会的基本判断。”
纪聿礼一怔,睁开眼,对上宋怀川温柔、又藏着某种让人觉得可怕的情绪的眼眸。
没等他看懂,宋怀川又如沐春风地笑了,鼻子顶了顶他的鼻子:“不是说想我吗。”
他手掌按着纪聿礼的小腹,往前顶了顶,压住他的屁股,用气音在他耳边说:“这里不想么?”
纪聿礼腾的脸烧起来,这几年的宋怀川总是直白的让他招架不住。
万幸,这次的吵架危机又以纪聿礼的胜利结束了,只不过宋怀川最后那句话的含义,最后也没能搞明白。
……
另一边,佟野泽家。
在纪聿礼走后,方仅原终于取得了电视的使用权,放自己喜欢的电影。
他咬着草莓,忽然道:“你不觉得纪聿礼被保护得有点太过了吗?”
终于有二人世界的佟野泽也幸福地抱着老婆:“被谁?”
“宋怀川。”
“怎么说?”
“我觉得他现在的心里年龄还停留在十九岁。”方仅原皱了皱眉,“完全没有防备心,他好像觉得周围的人都是好人,他高中的时候都比这好,虽然那时候是个爱装逼爱骂人的傻逼,但至少不会像现在那么蠢。而且都二十七岁的人了,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你说人还能越活越回去吗?”
“因为他幸福呗。”佟野泽懒懒道,“心里面没什么烦恼,自然就想得少了。而且他现在这样你也出了一份力。”
方仅原没听懂:“什么?”
“你不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和宋怀川一样吗。”佟野泽语气有点酸地说,“大学的时候,纪聿礼身边就都是好人,你说为什么?因为第一眼看上去不友好的人都被你赶走了,根本没机会接近他。你对你哥的保护欲也不小。”
“……我没有。”
“草莓很甜,电影很好看,但是太安静了,没有某个总是惹人生气的家伙在耳边大呼小叫,还有点不适应,如果他能回来就好了。”佟野泽说,偏过头,方仅原怔愣的脸在电影的幽光中忽明忽暗,他戏谑一笑,“你这么想过吧?”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