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纪聿礼小哥哥一般不做人。他说:“想像我一样?不好意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我在Berlin Philharmonic首席小提琴家Fritz·Feodorovich·Perlman手下一对一上了三年课才出师的,你这个看网课的半吊子可没法比。”
小女孩傻愣愣:“什么不林?”
纪聿礼正欲重复,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宋怀川对着小女孩温柔一笑:“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好好练习,肯定可以超过这个哥哥。”
纪聿礼翻了个白眼,小女孩得了肯定,兴奋地笑起来,对他们说了一通豪言壮语,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宋怀川放下手,捻了捻手指,沉默地拉着纪聿礼走了。
两人在自助餐厅吃了很久,期间宋怀川对纪聿礼说了件事,他八月中旬要参加竞赛的集训,按照学校的规矩,他要跟着参赛同学一起住在学生宿舍,长达半个月。
纪聿礼一听就不干了,把筷子往桌上一砸:“你不许去。”
宋怀川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这反应,只是淡淡道:“集训能给我的帮助很大,我不可能不去。”
“一个破竞赛有什么好参加的!你的成绩老老实实高考不是也一样吗!况且,平时我在你家睡觉翻个身你都要骂我,你能忍受和一群不洗袜子的臭男人一起睡?他们难道比我好睡?”
宋怀川无奈:“注意措辞,不要说奇怪的话。”
况且你那是翻个身吗,你那是直接翻下床了,还每次都砸他身上。
纪聿礼往椅背一靠,又耍小脾气:“我不管,你去住宿舍,就没人给我做饭了!我会饿死的!”
“你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么。”宋怀川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不带着你。”
“你能带着我住宿舍?”
“当然不能。”
“……”纪聿礼气急败坏,“哼!”
“所以我没打算住宿舍,我申请走读了。”宋怀川悠悠解释道,“但是集训的地点离市区有点远,公交往返要三个多小时。所以我打算在那附近租半个月的房子,我前几天去看了下房源,环境都不太好,我觉得你很可能接受不了。”
听到宋怀川要带上自己,他的脸色微微缓和:“我们现在住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你家都住过了,还怕其他的?”
宋怀川微微一笑:“好,你别中途反悔就行。”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城市的灯光驱赶了夜空的星光,天空像一块极黑的幕布,笼罩在城市上方。
他们回到家,纪聿礼立马钻进浴室洗掉一身的烤肉味。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宋怀川去开门,见是一位陌生的女人。
女人局促地对他笑笑:“你好,打扰你们了,我是住你们楼下的。”
宋怀川礼貌回道:“您好,有事么?”
女人自我介绍说她是婷婷的妈妈——婷婷就是今天拉一手糟糕小提琴的女孩。女人听说了纪聿礼的事情,所以上门表示感谢。
但宋怀川知道她的目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委婉道:“都是举手之劳,特地上来找他,是琴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女人犹犹豫豫地铺垫了一些话,切入主题:“你也知道,我们家的经济水平一般,一节三百的小提琴课我们实在负担不起,但婷婷实在对小提琴感兴趣,就给她报个网课尝尝鲜,但是这种乐器,肯定不是上网课就能学会的……”
宋怀川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没搭腔。女人继续道:“所以我来问问,你弟弟有没有时间,教我女儿拉琴,几节课就好,我可以付学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便宜一些呢……”
追逐爱好是有钱人的权利,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大多没有这份资格。这家人虽然经济能力跟不上,但看出来很爱女儿,愿意为了女儿的愿望拉下脸求一个小辈,宋怀川无法对这样的母亲说出直白的拒绝,便道:“我弟弟在洗澡,等他出来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行么?”
女人连声说好,感谢地鞠了几个三十度躬,满怀期待地离开了。
等纪聿礼洗完澡出来,宋怀川和他简单说了下这件事,问他的意见。
纪聿礼漫不经心道:“才不要,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笨了,我才不给自己找气受。”
宋怀川并不意外。当然他自己也不是很希望纪聿礼答应,出于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想法。
教人拉琴的事暂抛脑后,很快时间到了宋怀川集训的日子,他收拾了两人的行李,出发前往集训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