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东厢房,言老夫人便满脸怒气地往松柏院正堂的方向走去。
言将军望着言老夫人愤而离去的背影,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跟上去,希望能够通过他来化解母亲对卿儿那丫头的误解。
作为一家之主,言将军最希望看到的是家和万事兴,最不愿意看到的是母亲因着对青竹的不喜,而迁怒卿儿那苦命的丫头,尤其是在他如今已经时日不多的情况下,他更希望母亲能够真正去接纳卿儿。
怀揣这种心理,言将军一路尾随言老夫人走进了松柏院的正堂内,却在听到正堂内的声音时停了下来。
见屋内竟然有旁人在,言将军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后,还是决定先在这儿等上片刻,顺便希望母亲能够冷静下来,先消消气。
与此同时,满脸怒气的言老夫人走进正堂以后,脸上的怒火便消失不见了,多年的养气功夫,她怎可会为了一时的下风发怒。
方才所谓的发怒,不过是言将军向表明她的态度,自是做给言将军这个儿子看的罢了。
见到言雪凝还在松柏院,并未离去,言老夫人心中打了个突,突然有些担心言雪凝会撞上了旁人。
不过,她细细想来,孙女来祖母的院中请安,本是件稀疏平常之事,她竟被那乡下来的小丫头影响了心神。
看到言老夫人回来后,言雪凝连忙迈着碎步小跑到言老夫人的面前,满脸孺慕地望着言老夫人的脸,喋喋不休地说道:“祖母,您可算回来了,凝儿方才真的好担心您。”
听到言雪凝的这番话,言老夫人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心思深沉的野丫头,再来看眼前这个从小在她膝下长大的孙女,不知为何她心中却莫名有些嫌弃。
只见,言老夫人喝了一杯茶水,语气颇为冷淡地说道:“担心我什么?”
听到言老夫人的发问,言雪凝悄悄看了言老夫人一眼,方才接着说道:“祖母,凝儿特别担心您会被那乡下来的刁丫头给欺负了。”
闻言,言老夫人又想到了那诡异多端的言婼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净会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罢了,这点小事老身还不曾放在心上。”
言雪凝见言老夫人好似更加讨厌言婼卿以后,开口道:“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没规矩,孙女会替祖母好好教训一下她。”
听到他的母亲和庶女对嫡女私下的称呼以及那语气里藏不住的轻蔑,言将军随之紧锁住了眉头,宽厚有力的大掌也随之贴在了门上。
屋内,言雪凝还想说些什么话,在言老夫人的面前给那占了她身份的言婼卿上些眼药的时候,早先关紧的门却直接被人从外边给推开了。
好巧不巧,一缕日光还直接打在了言雪凝的脸上,以至于言雪凝这会儿完全睁不开眼睛。
言雪凝心中燃起了怒火,还没有眼前人究竟是谁之时,便开口破骂道:“哪里来的狗奴才……”
言雪凝后边的话还没有骂出口,就被言老夫人捂住了嘴巴,怒斥道:“凝儿,这是你的父亲!”
听到言老夫人这话,言雪凝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闭紧了嘴巴,只是这话早已经入了言将军的耳朵。
言将军不能对着老母亲发火,便都将怒火集中到了庶女的身上,呵斥道:“放肆,你姨娘便是如此教的你吗,越发地没规矩了!”
就差没规矩几个字直接还给言雪凝这个庶女了。
想到她方才脱口而出的那番话以及父亲往日的严厉,言雪凝身子发抖地冲着言将军福了福身子,低声说道:“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不是故意的,还请父亲见谅。”
言老夫人望着眼前这个见她老子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的孙女,心中很是嫌弃,却还是主动出来打圆场,说道:“清远,你吓到凝丫头了。凝儿,你娘还在等着你吃饭,祖母就不留你在这吃饭了。”
言雪凝感激地望了言老夫人一眼,敛眸道:“如若,父亲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女儿就先回姨娘那里了。”
言将军眼神古怪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庶女,冷冰冰地道了一声:“禁足一个月”后,还是放过了庶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