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烟无耽是他的人,原来一直是穆楚辞在监视她,那他们又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一声声痛苦的喊叫声涌入易雪清的耳中,她混入人群,顺着那些声音寻去。
声音越来越近,越过一处阻挡,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一切让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一处阔地上,三三两两的人们被关在一处笼子里,南教的人拿着什么东西不停往他们的嘴里灌,宛如对待圈里的牛羊一般。
而另一些人站在空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上方,似是木偶傀儡一般。易雪清抬头望向那上面,穆楚辞如医谷操控千音铃一般操控着一颗金黄的珠子,珠子散发的力量层层向下袭来,控制了下面的人。
这样的招数她见过,在浮洲,在江南,在医谷。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人,叫沈思风。
易雪清攥紧了双拳,目光一凛,一个飞跃朝着高处纵去。横空打落穆楚辞的珠子后又紧紧攥进了手里。
穆楚辞看到她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侄女若是拿这珠子看看,说一声便是,我又怎会吝啬?这样行事,未免太不君子了些吧?”
易雪清寒着一张脸,丝毫不想承认这人跟她有血缘关系,也懒得与他搭些有的没的废话,只是厉声问道:“穆楚辞,我问你你们在做什么?”
穆楚辞道:“如你所见,引梦术,你又不是没见过。”
“这恐怕是摄梦术吧。”易雪清望着那个珠子,这应当就是医谷的灵珠了,竟有如此威力,怪不得风思思要将它封印。
穆楚辞脸上丝毫不慌:“好眼力,偷学了沈思风几招,又拿了医谷这颗珠子,效果确实不错。”
易雪清:“你们对这些人用摄梦术做什么?”本以为沈思风死了,这种邪术便可以从此消失在世间,到底还是她天真了。
“能做什么呢?我们只不过需要一些听话的傀儡而已。你看看,现在这些人听话,以后上京的达官显贵,皇亲贵族不更听话?”他说的是如此轻描淡写,好似他控制的不过就是一些没有生命的木偶傀儡一般。
可那些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沈思风操控众生的心愿非但没随着他的死陨灭,反而他娘的还升华了。傀儡,他们想要控制谁?
突然,易雪清又想起了什么:“我且问你,那些重病的村民是不是你们下的药?”他们的运气不会好,被选中了而已。此时此刻,她才算明白了兰落那句话。人害怕死亡,特别是被疾病折磨而死。一场疾病,足以摧毁一个繁盛的村落。所以他们先是给他们下了毒假装瘟疫,又假意解毒控制人心。怪不得先开药铺呢,确实是大用场。
“是又如何?”穆楚辞正色道:“非常世道行非常事,你不是也认同的吗?我们下毒不假,可官府不顾他们死活也是真。不过是点小手段而已,你何必如此神色?心慈手软可做不成大事。把灵珠交出来吧,它还有大用呢。我想你也应当不会让父亲失望。”
非常世道行非常事,易雪清沉默了,爷爷如是这样对她说。她认同吗?她应该也是认同的,不过......
突然,她猛地向后将长刀一扫。清出了一条路来,足点一跃就朝外面冲去。
“麻烦告诉我爷爷,我不玩了!我习惯当孤儿了!”
穆楚辞见此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吩咐下去:“追,生死不论。”
边上的烟无耽眼神一闪,瞬间领命:“是。”
夜色凄凄如水,地上的野草低垂,一片死寂。
突然一阵风袭来,硬生生将草儿调转了一个方向。易雪清一路飞速的跑,左手死死捂着灵珠的胸口。
后面的人更是死命的追,很快他们发现到了岔路口。
烟无耽粗粗看了一眼地面,随手分派出去一部分人去了另一个方向,而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走了另一条路。
穿过一道山道,湍急的河流声直入耳中,这前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易雪清吞了一下口水,内心估摸着自己的轻功能不能踩着水面过去。
眼睛稍稍丈量了一下,好像,不能。
她调转身子,准备朝着河流上方跑。绕着绕着应该也能逃出去,南灵,我来给你还东西了。
谁料,她还没跑上两步,烟无耽就已经带着人追了上来。
不过一会,她就已经被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