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
易雪清从上跃下,笑道:“惊喜不?”
南灵不住白了她一眼:“只有惊,没有喜。深更半夜你这么倒吊着想吓死谁?再者,我现在禁足呢,你来干嘛?”
易雪清不以为然:“禁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想来谁管的着。”说着她提起手上的酒壶笑道:“今天你师姐给我送了桃花醉,想想你最是爱喝,就给你带来了。怎样,屋顶上走起?”
“不怕喝着喝着,沈思风突然出现在背后给你一刀子。”
“放心,我相信晨云落的本事,若是有刀子也得是他先挨着。”
“哈哈,走!”
“阿嚏。”睡在树上的晨云落狠狠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衣衫,心里暗道:真是奇怪了,华山那么冷他也没见咳嗽一声,这到了江南怎么就水土不服了。
瞌睡一下子醒了,浅浅月色下,他看向医谷的方向,平静如初。
细细抿下一口桃花醉,易雪清满意的眉毛都是舒展开的:“你家掌门说的没错,重阳时节挖出的桃花酿最是醇美。话说你关了禁闭是不知道,听说你们家掌门今天可霸气了。因为昨天那件事,一大清早就引了好几个长老上门,那气势,不知道还以为是上门讨债的。结果全被你师傅给怼了回去,丝毫不带怕的,对引梦术态度那叫一个刚硬。”
南灵自豪道:“那是,我师傅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整日爬树摸鱼摔盆打碗。听来去祖师说,她少时经常私底下和师姐们斗梦骗走人家桃花酿,然后喝多了发酒疯闹的医谷鸡飞狗跳。她当初可是连风掌门都不怵的人,引梦术当时禁的多严,硬生生敢偷着习,结果被发现还理直气壮的与风掌门争辩。若不是谈掌门死命护着,她估计早被关禁室去活活饿死了。”
易雪清略为称赞道:“那种高压下不顾生命也要习梦术的,真是猛士了。”
南灵道:“没办法,她从识字起就爱上了,谁也拦不住。这人啊,一生能有几次热爱?”
落在房上的酒壶四分五裂,南灵捡起一片化劲为力,呲的一声碎片划过浮生树,飘落下一片叶子。
“雪清。”南灵撑起胳膊望向她:“你以后说不定也会遇到的,奋不顾身,宁死不放。”
夜风微凉,女子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微红,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闪了又闪,易雪清呼出一口酒气,兀自笑了笑:“一直都有,我一直都有,不然我为何一定要出海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人生而孤独凄寒,就要不断寻找光热,我啊,是个讨厌孤苦的人。”
皎皎月色下,红衣女子起身而饮。脸上虽是一片潮红,眼里却是南灵从未见过得明亮光彩。
她倒了倒手中的酒壶,已经喝光,又夺下易雪清手里的狠狠灌下一口。
从房顶上下来的时候,南灵竟一瞬间觉得有些脚底虚浮,晕晕乎乎。再看看易雪清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不免感叹她们什么时候酒量对调了个,罢了,什么时候拉上晨云落再灌她一回。
这方面可不能让她张狂起来。
强装清醒的走进房内,关上门的那一刻总算上扛不住跌坐在地上。靠在门板上,呼着酒气。
“你这喝的不少啊。”
一道低哑声音传来,她猛然一睁开双眼。晃了晃神才疑问道:“藏月?”
昏暗的光线下,身穿褐色皮甲衣裙的少女叹了口气将醉倒在地的人搀扶起,又倒了一杯水与她。
南灵温吞吞喝下一口水又抬眼望她:“我关禁闭呢,你怎么来了。”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关着比平时还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