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装多少?那这船舱里面五大箱是什么东西?”晨云落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直接惹得南灵一个白眼,“一会风大船摇,云落兄这次吐要小心一点,别又跑到船尾给颠下去了。”
晨云落:......
“谢谢关心。”
南灵莞尔一笑,又欣赏起这最后的风景。
易雪清看着他俩的模样,愣是不敢笑出声。
一切准备就绪,易雪清正准备收起绳索远航。却听见远处一声声高呼:“师姐,易师姐——”易雪清反应过来不过片刻,一个身影远远一纵便落到了船上。
“灵薇?”
乔灵薇开口问道:“易师姐,江湖路远,你还愿不愿意带我?”
易雪清笑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啊,你忘了,在华山我差点杀了你,我可不是一个稳重的好师姐,跟着我会吃苦的。”
“吃苦我也去。”乔灵薇道:“我不想做岛上受人庇佑的小师妹了,也不想被什么鬼摄梦术随意操控,我就想跟着你,继续走外面的路,不管会变成什么样子,总比缩在一角,瑟瑟发抖来得要好。师姐,我就问你,你还愿意带着我吗?”
易雪清眉梢微挑,拍了拍她肩膀:“收绳子去。”
“好嘞。”
天高海阔,鱼鸟争鸣。木船在碧蓝海域中扬起了帆,看着越行越远的浮洲岛,乔灵薇摸着颈间的铃铛喃喃道:“我又回来了。”
七日后,江南。
今日正好是大周商队回港的日子,港口的商船沿海排了十里有余。自从郑氏下西洋以后,这几十年大周的海上贸易是越发活络了。那么多商船,沈思风会不会藏匿其中呢。
响午的时候,南灵牵了一匹白马过来告别。
易雪清见这白马马鬃松散,眼珠凹陷,骨骼显露,似是一匹老马,“这白马似乎有些老了,不知何时才能到医谷,要不换一匹吧。”
南灵不以为意,抚摸着白马的鬃毛,淡淡道:“白马虽老,却是识途。慢慢走,总是能到医谷的。只要方向对的,便不会走偏。雪清,我们就此别过吧。”
这一路,自入江南以来,医谷,华山,重返浮洲皆是这个女子一路陪着她,今了到了临别时刻。她着实有些舍不得了,不由的问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有缘自会再见。”
马蹄掀起一阵黄土,蓝衣女子一骑绝尘而去。山海自有归期,有缘自会相见。
“走那么快。”晨云落抱着长剑,同样牵了匹马过来。
几人送别南灵以后,晨云落易雪清转身对着乔灵薇肩膀道:“走,我们去做到中原必做的一件事。”乔灵薇有些诧异于他们的异口同声,愣愣道:“什么事。”
“喝酒。”
“啊?”
两人倒也不是逗这个妹妹,这酒馆茶肆素来是江湖消息最为流通之地。这几天又是商船归朝之时,大量江湖人士聚集在此,无论是沈思风的踪迹还是人面桃花的消息,总能探寻一二。
酒馆果真是热闹非凡,人多的连张空桌子都没有。还是小二拾掇拾掇了瓜果,三人拼了个只坐了一人的桌子,要了盘瓜果,竖着耳朵听着酒馆里的杂言杂语。
什么从南海采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献给皇室的,江南驻军派了数百名士兵的卫队护送。
夔州千家的小妾偷了细软与人私奔,结果好不容易跑到码头就被人逮了,可怜哪。那小伙子被人打的半死不活,小娘子哭天喊地的双双被押了回去。
还有什么安亲王府的世子入了武当修道,王妃正出的嫡子,偏生藏有暗疾,弱冠了也未娶妻,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造得孽。前段时日海上被打跑的倭寇浪人又卷土重来,洗劫了好几艘商船,朝堂正商议着出海捉拿。
朝堂里那位大员听说偷偷回乡祭祖了,不知是真是假。那南疆过来南教越发无法无天,几个山头小门派说吞就吞了,这中原其他大派也不吱个声。
凉州的马帮在关外漠南鞑子不知啥原因干起来了,估计前两年白云间跟人一名大将比武把人给片了,就结上了仇。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在这不大的酒馆里易雪清听了个通透。甚至还有熟人的消息,可偏偏没有一点关于沈思风的声音。记得南灵说,这老匹夫当年在江南也是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实打实走哪哪造孽,看来也时过境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