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上船,刚刚踏上船板就听到“吱呀——”一声。这是停了几年呢......推开船舱,一阵阵灰尘扑面而来,易雪清也不嫌弃,躺在甲板上看起了天上的星辰,果然还是要在浮洲岛上才能看到最明亮的星光。
海上明月高升,星棋罗布,紫气西散,牛斗冲天狼,紫薇星泛红,奎胃星入中宫。易雪清张开双臂,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这或当是吉象吧。”
清晨,易雪清是让弟子们跑动的声音吵醒的,虚着眼睛,一探头出去就听见有人喊她:“师姐——”
不远处的沙滩上站着一位紫衣少女,掐着腰望着她这个方向直喘气,看着是跑了许久的样子。
“是玉词啊,怎么了这是?”
漱玉词瞧见她这个睡眼惺忪的样子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一个跃步跳上去,抓着她就往船下走:“有床不睡,你睡什么船啊。你忘了吗?今日早上岛上要行议大会,长老们全都来了,大家伙都找你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她有什么罪?
等等!她一个激灵,浮洲岛海域十二位长老全来了?
清晨,顾之桃慌慌忙忙跑进正殿,要死。明知今天要开师门大会她还睡的那么死,要不是茜茜巡逻到她那儿,顺便敲了一下门,她今天可就完蛋了。丹鼎阁可就差她一个人了,刚升入丹鼎阁就闹那么一出,她不得又包揽一个月洒扫。
瞧见一个空袭,她正准备冲进去,“哎呦”一声,冲到人身上了,抬头望去,女子身上的红衣斑斑点点全是灰尘,绾好的发簪也稀稀疏疏散落了些下来,这看着都有点像逃难过来的。
“易师姐。”
......这有个比她还不修边幅的。
“顾师妹。”易雪清揉揉她的头,“迟到可不好哦,走吧。”
顾之桃:她怎么有脸说自己的!
此时正殿早已人满为患,各阁入室弟子挤作一堆。十二名长老齐齐坐于掌门之位的下方,沈思风位于最末端,三年前沧澜阁长老病逝,沈思风在岛主月兮的扶持下顺利当上沧澜阁主。
本是为了让他进去分散长老权利,但瞧见这与诸位长老们交谈甚欢的样子,易雪清心中冷哼,这究竟是分散谁的权利去了。
不知是否因为感到到她轻蔑的目光,沈思风也恰合时宜的侧头过来,四目相对,她虚虚抬手行了礼,他微微颔首,目光一直追随她直到隐入弟子堆中,方才收回,随手抬起茶杯轻抿,一双锐眸逐渐锋利变暗。
易雪清随手理了理头发,径直走至正殿一系最前面的位置,端正站姿,弟子们十几年对这个易二师姐什么德行已经是习惯了,莫说头不梳脸不洗一身灰扑扑,就是赤足披头散发跑上来,也不足为奇。
她的师弟师妹们不说,可师兄师姐却看不下去,站在身旁的大师兄姚慕奇递上了块帕子,微微斥责:“瞧你这是什么样子?哪里有半分正殿弟子的样子,脸上这这些灰,今日长老们可都到齐了,不怕被揪着罚跪?快擦擦干净。”
易雪清没有接帕子,反而对他吐了吐舌头:“要你管?又不是没跪过。”没曾想话刚出去,脑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元辞冰夺过姚慕奇的帕子,不顾她反抗使了劲的往脸上擦:“你好意思?早上大会,你跑废船睡真有你的,那么喜欢在船上飘就别回来了,一辈子在外面飘着。”
易雪清脸都被擦红了,不满的偏过头去,嘀咕道:“我还真不想回来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料多时,月兮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缓缓坐上掌门之位,各阁弟子见掌门落座,也纷纷嘘了声。
高座上鹤发童颜的女子抬眼扫过座下,清了清声音,正声道:“诸位长老,不在岛上清修,这般兴师动众不怕劳累了身子,都是年纪大的人了,若有损伤,我心难安。”
坐得离高座最近的白发老者赫然站起,拄着拐杖狠点了点地面:“年纪再大,岛上的事也是要过问的,否则真让小辈乱搞,毁了岛上基业,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先祖?”
白发长老这一套劈头盖脸骂下来,月兮脸上还没表情自己就先气得站不稳了,身旁稍年轻点的男子忙起身扶住他坐下:“李师伯息怒。此事,不如先听月兮师妹如何说,再决断不迟啊,许是一时糊涂呢。”随即,男子貌似恭敬的朝高座行了礼:“岛主,听说岛上来了外人。”
月兮笑而避谈:“杨师兄这话说的,我们岛上谁不是从外面来的?”
此时另一人站出来言道:“还请岛主莫要装疯卖傻,十年前我们曾与正殿有过约定,作了让步,允许每年派出几名弟子前去东瀛求学求医,没成想岛主这般不满足。竟偷偷指示亲信出海前往大陆,难道掌门忘了祖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