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此,不由得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花如玉难得再见到这侄女,说话间就拖去了后院看她准备的好东西。
易雪清回房以后,本想盘坐养神,闭目吐息。但不知为何,总想起长风山庄。这世间会有鬼吗?几百人的屠杀又是怎么回事?她本来想问南灵,但是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或许是中原武林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闭着双目,心虚却始终难以安宁,浮洲每年都要祭祀,祭祀海上亡魂,天地神灵,可她一次都没看见过,先不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就是有鬼她还真想要会一会。
忽然,她耳朵一竖,敏锐地察觉到外面细微声响,从窗外探过去,发现下方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正偷偷牵了马往外面去,看那身形,易雪清一下子就认出是歌吟。
这小子干嘛?不会想丢下她们自己走吧。没道理啊,房钱都是财大气粗的南医仙付的,这穷鬼有便宜不占跑什么?心里虽然这样,但她还真怕这小子跑了,自己还得借他上华山呢。
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了长刀,带上了斗笠,刚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南灵端着汤碗站在门口。玉姨新研究的补气汤品,混了好几种药材,她不敢喝,正想送过来,谎还没扯好,门就先开了。
瞧见她拿刀带斗笠的,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南灵愣怔问道:“你要去哪?”
易雪清看见南灵也是愣了一下:“我看见歌吟牵着马往东去了,有点担忧他,跟过去看看。”
“东?去华山不往东啊。”南灵瞬间反应过来:“去长风山庄往东,这小子是华山的又不是武当修道的,要去抓鬼吗?走,一起去。”
不知是否天气越发寒冷的缘故,白天雾气云绕,即使是夜晚也是阴云密布的。即使骑了马,在这林间小道里也只能慢慢地走。林子漆黑,南灵只得把灯挂在马头上,以此照明。虽然动静不大,但马蹄声还是惊起了林中乌鹊。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这中原的天还真是比不得江南或者医谷。”南灵看着漆黑到连颗星星都没有的天空叹道。看向身边的易雪清,她从出来就一直一副思绪万千的样子。
“你怎么了?很担忧他吗?如此古道热肠,这才认识多久。”南灵道。
那到不至于,易雪清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南灵......你能不能告诉我长风山庄惨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有几百人的屠杀如此骇人。”
“这可是当年轰动整个武林的大事啊。”南灵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这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年纪小,在医谷隔的远,也是听别人说的。那长风山庄乃是中原武林的望族,素来与江湖第一大派华山交好,亦与道家武当有多私交,那时武当一名弟子与华山一名弟子私定终身。
那武当可是道门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华山又是极护犊子的,说什么也要维护自己家的孩子。一来二去,惹的两边不悦,那长风山庄的庄主见此不忍两边交恶,便用自己两分薄面两边搭了话,好说歹说,两边算是肯了。后来李庄主索性认了武当的弟子做了义子,挑了好日子就在府里办事。
大婚当天,华山武当皆来了人,华山更是疼惜自家弟子,长辈师叔师伯基本上都来了,本是应是欢喜佳日。
可谁能想到,那一夜的长风山庄火光冲天,无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三日后,众人打开长风山庄大门时,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唯有武当那个新郎呆坐在尸山血海中,他人都痴傻了,武当的人将他带回山上,准备将他治好再问清楚些,可就在回山门当晚,该弟子半夜疯癫跑出寝室,坠落悬崖,尸骨无存。
后来有一个曾在山庄里讨吃食的小孩称他临出门时,看见华山的人喝多了酒挑衅武当,还要夺武当师伯身上带的宝物把玩,还吵了起来,再后面不知怎么江湖上就传出此次惨事是因为之前华武两方怨怼过深,当夜多饮了酒,华山的大师伯找了岔子要取武当师伯身上的宝物,双方矛盾,终致刀剑相向。
华山担下了所有的骂名,武当掌门虽不肯轻易责难,但奈何和武当上下的杀意腾腾。最后是当时的华山掌门赵度如上武当,自废筋脉,才使得武当稍压了恨意。
而他回去没多久则病逝了,从那之后,华山时不时被江湖宵小,流氓匪徒上门挑衅。后来,更是有好事者聚集大批江湖所谓‘正义’之事讨伐华山,华山危在旦夕。”
“那华山后来怎样了?”听到此,易雪清已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后来?江湖围讨,恶匪趁火打劫,死了好几个师叔,最后新掌门苏雨出面,愿以自刎换全派安宁。不过刀还没抹上脖子,她在外游历连夜赶回的师弟便给她踹了。那位师弟一把给她推回门内,凭着一把长剑,力战一天一夜,愣是杀了那群恶徒七七八八,守下了华山。可那次之后,华山亦是一蹶不振,从江湖第一大派,渐渐沦为茶肆间的笑谈。”
华山......易雪清突然想起了歌吟,难怪,他当时是那副神情,原是关于华山。
南灵说到此,易雪清也不想再问了。越听越觉得凄凉,原来长风山庄惨事,也牵扯到了华山,可明明是双方冲突,事情真相尚未查清,仅凭一人之言被定义成罪魁祸首,倒也是冤枉。又想起了刚到中原时,在江南茶馆所听的书......长风山庄......华山,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听过了。
不过若说趁火打劫......得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