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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前意气风发,策马扬鞭,折花献美人。如今骑马,却像骑驴。”他还是说了句。
长廉却并不在意,只是坦然道:“不是骑驴,是骑牛。”
这一句把老头逗笑了。
那年长廉被帝启召见,亲封都尉。喜信到时,老师正在醺醺大醉,一手拿着肉,一手拿着酒,躺在牛背上慢慢悠悠往家里走,看到喜报,就把肉和酒都扔进包袱里,摇摇晃晃地站在牛背上高声宣读。然后酒劲上来了,他把喜报一起扔在包袱里。于是长廉拿到的,是沾了油和酒的喜报。
就这么一句,把这么多年来的功过得失糊弄过去了。泰逢自认为运筹帷幄,天下事皆收于眼中,偏偏读不懂长廉。无论何时何地,长廉永远是个不缺朋友的人,却始终是个寂寞的人。从前身边簇拥着一群人,如今身边只剩一个人;从前喜欢与人讲道理,事事要争个明白,如今却是永远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偶尔生气了,也只是举着斧子砍木桩,一下一下准确地砍在同一处。可无论是从前意气风发还是如今四处漂泊,始终是个又倔又傲的孩子。
“若是遇见他……”老头忽然想起那个人来,转念一想,又说,“我的阿河所向披靡无所不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老师,我其实很想抛却此间杂念,但入山林,一去不返。可是我做不到,若是预言是真的,我如何能身居高阁,冷眼看天下将倾。”长廉苦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记得你从前不喝酒的。”老头说道。
“老师你记错了,我嗜酒如命很多年了。”长廉笑着。
“明年见。”长廉放下酒杯,起身离开。
“明年见。”老头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轻声道。
残局未解。
清风过,落了几片竹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