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巫医,精通蛊术,本宫不信你只会这一种,三天之内你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否则......”戴着尖锐护甲的尾指抵住那块凸起的喉结,“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谢家几口人,本宫还是能应对亚父的。”
他感到呼吸陡然困难,发觉自己的胸膛上不知何时爬上来一只十二足虫,正缓缓向他的耳朵那里进攻。
“殿下!殿下我还有一个法子!”他害怕那只虫,却在钳制之下怎么也动不了,任凭那条黑黢黢的虫子扭着进了他的左耳。
痛感席卷而来,他的左耳一度嗡嗡作响怎么也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魏绍嘉松开手,谢良没了制成陡然到底,趴在她面前止不住地磕头:“殿下求您,求您放过我,我这个法子能保住她们母女二人。”
“你说吧,说完本宫再把虫子取出来。”魏绍嘉抬手欣赏着自己这副做工精巧却暗藏玄机的护甲,刚刚的那条黑虫正是从她的护甲中爬出来钻进谢良耳朵里的。
“同脉相连的不仅仅是母女,父女也可,若是取父亲的心头血或是将独生蛊放进他的心脏,再将蛊虫放入庄妃体内,用父女的也能滋养胎儿,比母体更为有效。”谢良捂着左耳颤颤巍巍道。
他深知魏绍嘉恨透了自己的父亲,虽然独生蛊挑人,但不挑血脉,只要是与胎儿血脉相似的人,它都能吸收。
果真魏绍嘉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金匕首,手起刀落将谢良的一只耳朵利落割下,连血都没有溅出来。
“啊——”谢良闷哼着捂住掉落的耳朵,却感激地叩谢眼前人,“谢殿下!”
蛊虫一旦入体,所经之处就布满蛊毒,魏绍嘉割掉他的耳朵看似残暴实则却是在救他。
“这件事你去做,蛊母交给我。”
“是!”
“滚吧。”她收起匕首扔进附近的小池塘中,转身进了内屋。
云清淮已然酣睡过去,眉头却紧紧锁在一起,即便入睡她也十分不安。
魏绍嘉俯身贴近,眸中流光百转,忽然真挚地笑了一下,她轻轻拂去云清淮落在眼尾的几滴泪,出人意料地将它们含在舌尖。
苦涩的,是云清淮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人生。
“好好睡一觉吧。”
……
院中雨声噼里啪啦作响,乌云遍布,宫道上到处都是积攒的水潭。
这场雨自昨日起就下个不停,丝毫不见停歇。
魏绍嘉像个无事人一样,一如既往地前往若轩殿,只见殿门紧紧闭着,里头的人无论怎么敲打都不作回应。
这是想赶她走?
“看来庄妃娘娘今日不欢迎咱们。”魏绍嘉若无其事地看着门口的两座石像,思索了片刻果断转身往延禧宫方向走去。
殿内,云清淮正梗着脖子往外探,就看到铃瑶摇着头往自己走来:“她们走了。”
“走去哪儿了?”
“延禧宫。”
“母妃,为什么不给五姐姐开门呀。”魏璟霆当时被吓坏了,他只记得五姐姐昨日发了疯似的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连自己都被乳娘抱走,“昨日五姐姐可着急了,鞋子都穿错了。”
“云遥,说谎是要长鼻子的。”云清淮捏着小孩的鼻子恐吓道。
魏璟霆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叉着腰道:“儿臣没有说谎!五姐姐昨日左脚穿的是黑色布鞋,右脚是母妃送给她的,儿臣认得那双鞋,绝不会记错。”
童言无忌,魏璟霆即便只有五岁,话中的逻辑却十分可人,也是魏绍嘉真心对他好,他才不忍母妃如此对待。
云清淮听罢身形一僵,神色复杂地捂着下巴:“云遥为何这么偏袒你五姐姐?”
“五姐姐对儿臣好啊,儿臣在书院总是被六哥哥骂小崽种,五姐姐经过时也会反骂回去,总是气得六哥哥语无伦次。”
“那你怎么不和母妃说呢?”云清淮皱着眉头将他搂在怀里,心疼地揉着他的脸蛋,“这些事你怎么从来不和母妃提,母妃也能为你做主啊。”
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魏绍嘉竟为了她的孩子做了这么多,可她却如此对她。
魏璟霆摇摇头,充满稚气的声音格外认真道:“五姐姐说了,母妃若是为儿臣出头,那几位娘娘就要联手欺负您了,若是她替儿臣出头,她有的是法子对付那些坏娘娘,母妃也能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