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五天的春猎离结束还剩最后一天,也是皇子公主们参加的最后一项赛事——狩猎场围猎。
人工圈养的野兽被投放进场内,由魏昱川发号施令后,皇子公主们依次入场骑马围猎,围猎道具由抽签决定,手气差的可能还会拿到一根麻绳。
魏绍嘉因为身体的原因,自己想要参与,但德妃说什么也不肯,甚至伙同云清淮将她压在营帐里,天天喝药扎针熏艾。
只是魏绍嘉身负重任,若是连最后一天都混不上一个头奖,完不成太后给她的任务,那她这辈子在皇宫就出不了头了。
想到这里,魏绍嘉毅然决然起身,戴上先前带来的彩绣手笼,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行装,不顾劝谏弯身掀开帘子。
“静渊。”云清淮在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魏绍嘉应了一句。
随后云清淮起身,疾步到她身后,摸着她的后颈,那里还扎着两根银针:“让许太医把针扎完再走,正好我与德妃姐姐换身衣服陪你一同去,可好?”
“好。”魏绍嘉乖乖允诺,自己急心功利,差点忘了,为了能让自己尽快下床,她让许太医一天三回地扎针,人都快被扎成刺猬了。
片刻后,许太医来到营帐内,为魏绍嘉取下银针,时不时叹息两句:“五殿下何必如此拼命,这才刚扎完就要上场了。”
“不拼怎么能赢呢?”魏绍嘉摸了一把后颈,还是温热的,结果将手拿在眼前一瞧,竟是几滴血滴。
许太医一把年纪经不住吓,这一看腿差点软了下去,急忙找来几卷纱布绕着魏绍嘉的脖子贴了几圈:“您瞅瞅,这刚取下就流血了。”
“无碍,你缠的紧一些,别让它再出血了。”她语气不咸不淡,好似流血的不是她的脖子,而是别人的。
许太医无奈叹了口气,又在绕好的纱布上撒了一些药粉用来止血。
包扎完伤口后,寻芽拿来了新的斗篷,在魏绍嘉询问的眼神下她解释道:“外头风大。”
实则这里头被她缝上了两个荷包,里头藏有二十根细针与腐蚀粉末,以备不时之需。
营帐外。
赤鬃早已蓄势待发换上了黄金铁甲,此刻正高傲地仰着脑袋等待它的小主人上马。
经过了一天的磨合,两人对彼此的默契更上一层阶梯,在魏绍嘉走近时,赤鬃不用刻意提醒,立马弯下马蹄低身,让魏绍嘉方便上马鞍。
魏绍嘉安然一笑,抓住缰绳,发丝一甩便轻松坐了上去。
魏绍嘉到达时,比赛快要开始了,她微微低头,朝魏昱川低头问安。
“身体好了?”作为父亲昨日他没能尽责,传出去多少有些损毁天子的颜面,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就算他再不喜,也得做足一位慈父的面子。
魏绍嘉淡淡笑道:“好多了。”
“进去吧。”魏昱川让人把围栏打开。
魏绍嘉骑着赤鬃缓缓走进狩猎场,一进场能明显感觉到不少充满敌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作为死对头的魏璟禹更是呆在不远处死咬着牙冠,眼神如淬了毒似的盯着那抹紫色的背影。
“你不是说她半死不活了吗?”魏绍辞驾着马挪步到魏璟禹旁边,不屑地笑着,“怎么又活过来了?”
“反正今天她能不能活着走出狩猎场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魏璟禹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与他的四姐齐肩并行地退到最后。
穿着蓝色长衫的御马监小太监举着一罐竹木签子走了过来,掐着嗓子道:“请五公主抽签。”
这项比赛刺激的点不在于凶猛的野兽,而是抽签选择自己捕猎的工具,魏绍嘉低头一看,筒子里只剩下三根签了,再抬头,自己的兄弟姐妹手里拿着的都是长矛,匕首,甚至是弩。
再往旁边看去,剩余寥寥无几的武器竟然只有弓箭,麻绳以及看起来没什么作用的峨眉刺。
云清淮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形,秀气高傲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迷惑的神色,她为魏绍嘉打抱不平道:“这不是欺负人吗?静渊拿这些怎么跟他们比?”
德妃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颇有意味地笑着:“这倒是有趣。”
按理说他们若想针对魏绍嘉大可以把弓箭也选走,留下无用的麻绳,但他们留下了弓箭,看似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明眼人都清楚,一个生活在山野里的丫头怎么会使用这把重达三十斤的金羽弓。
分明是想让她出尽洋相。
魏绍嘉随意拿了一根签子出来扔进小太监怀里,小太监眼珠子一转,大声想着场外宣告:“永兴公主——持金羽弓。”
还真选中了。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唏嘘,少爷们互相交头接耳讨论这金羽弓的来历,不少小姐押注纷纷押在了魏璟禹那儿,唯有凑热闹的魏璟承将令牌放在了魏绍嘉的名字上。
“安阳王怕是不想要这令牌了吧,敢押五公主。”
“是啊是啊,这丫头一看就不会用金羽弓,那可是廖将军当年的武器。”
“本王觉得,她能赢。”魏璟承笑了笑,双手抱臂自信地坐在一边,等待比赛正式开始。
“她死定了。”魏璟禹胜券在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