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傍晚，依旧胜负未分，这一次旱魃的进攻不似之前懒散，两人似乎各怀心思，想要尽快结束战斗。

魔族根本不懂得疲惫，即便楚葵的修为高过旱魃，经过一整天的战斗，真气也有些难以为继。一个间歇，楚葵闪身后撤，蟒纹刀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金光，真气顺着刀锋向后散落。

旱魃却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她默默地驻立在原地，四周浓郁的黑雾突然散去大半，露出了旱魃邪魅的脸庞，脸庞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尊主苏醒了……”旱魃的笑声并不难听，说出的话却让楚葵毛骨悚然。

“什么？”楚葵下意识问道。

她们已经对阵过许多次，但这也是楚葵第一次见到旱魃的真容，更多时候她都包裹在黑雾之中，只能看得见高大的轮廓，所以大家都认为他们与下方的低阶魔族一样，只是一团团毫无思想的肉块。

而当黑雾散去，雾下的脸庞竟然与人类无异，妖娆的身姿只比楚葵略高半个头，高跷的眉眼下方，殷红的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白皙的皮肤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旱魃侧身向北，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侧脸高跷的轮廓上写满了虔诚，她忽然躬身行礼，而后再次转身面向楚葵，眼中已无战意。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旱魃看着楚葵，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在这里与你们打消耗战是为了收集死气，复活魔尊，那你们是为了什么呢？”

旱魃歪着头，眼中闪烁着明晃晃的好奇，好奇之中却还带着一丝嘲笑：“不求取胜，难道是为了等死吗？”

楚葵呼吸一滞，正如旱魃所说，人类陷入了被动防御的怪圈，从始至终根本没有考虑过如何真正堵住魔族，结束这场战争。

不，楚葵是知道的，她知道该如何真正封印魔族。而那个办法，是她最不敢提及，甚至刻意忘记的。

不求取胜，难道是为了等死吗。

旱魃见楚葵不回答，无所谓地耸耸肩，她转过头向远方看去，好心提醒道：“你们内部出了些问题，不去看看吗？”

楚葵回过神来，顺着旱魃的目光看去，她皱了皱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楚葵疑惑地看了一眼旱魃，一时有些犹豫。

旱魃伸出一根手指在楚葵眼前比划，妖艳的眸子闪烁着灵动：“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说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名字换一个情报，如何？”

楚葵略微沉吟，还是没有答话，转身向着西面而去，她虽然感知不到魔气，但战场西北方向却是比平时混乱一些，旱魃所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高阶魔族从未直接对低阶修士动手，即便她暂时离开战场也没有关系，无非是旱魃从她驻守的方向突破，但现在四周随着魔尊的复苏，魔气都已经接近消散，下方魔兵已经开始撤退。

“真小气。”旱魃笑了笑，“劝你一句，尽快处理掉你们族内不完整的东西，魔尊复苏伴随的侵蚀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面对旱魃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楚葵目光微闪，运足真气飞远。

直到楚葵的身影彻底消失，旱魃才抬手将下方魔兵全部挥退，转身向北轻叹一声，向来带着笑意的眼底却闪现出冷漠又危险的光芒。

“我可不想再多来一位魔神，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