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宝宝?”
祁晏声道:“你现在知道喝酒完多冷了吧?我可是有备而来。”
“只不过没想到是给你用。”
“一点点。“江瑜起问:“喝酒又不好玩,你为什么喜欢?”
“没喜欢,身边的人都喝,我练出来了。”
“哦,我喜欢学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祁晏声却懂她意思了,敬谢不敏,“有的东西不会就是不会。”
过了很久,江瑜起打了个哈欠,轻轻唔了一声,撑着睡意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她一直很搞不懂祁晏声,较真的说,她并不是很有趣的人。她对自己认知清楚,因为她漂亮、有钱,有很多追过她或者也想跟她交朋友的人,但也从坚持不过一年的热情,他们勉强着自己跟她有共同话题、爱好,在聊天软件上跟她聊过一段时间,坚持不懈的便约她出去,不过可能都没有在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到最后大多就像被风吹过的雾,不用理会就散去了。
所以像夜空中闪过的流星在她这片虚无沉寂夜空中划过的祁晏声才显得如此与众不同,摆着手指头数数,祁晏声已经陪着她快五个月了。
你又会坚持多久呢?
江瑜起不知道。
在温暖的被窝里,所见之处到处都是黑暗,江瑜起身体比大脑更加熟悉这样的睡姿,在祁晏声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卷着被角,半梦半醒,祁晏声闭着眼睛,自然的搭在她肚子上的手抚上她额角,拇指一下一下的刮过她柔顺的头发,近似婴儿在妈妈怀抱里安心的怀抱,宛如无声的催眠曲。
祁晏声音色不是柔和的那类,更像是腰间玉佩走动发生碰撞时的清澈,又带了女孩特有的缱绻柔情。她没有直接回答江瑜起的问题,而是说:“你很好,笑的时候很好,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看着你就感觉很有意思。我跟你做朋友也从来不想从你身上获得什么,你是你自己就够了,不要整天想一些无所谓的事,你——已经够累了。“
“我想你跟我在一起开心一点。“
“听见了吗?“
江瑜起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伴着熟悉又安心的葡萄柚香味沉沉入睡,她没有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触目皆是一片黑暗,潜意识里却不惊慌,场景再一次变换,还是她最梦见频率最高的雪山,她深陷融化的雪水里,蓦地飘来一阵清爽甜腻的蓝莓气流,她便从容的仰倒在雪地里,任由飘雪飞扬。
她睡得倒是香甜,祁晏声轻轻的帮她掖被子,也闭上眼睛见周公去了。
不害羞的承认,她跟江瑜起交朋友一开始确实是被她的长相吸引,可能是那天打开的门也打开了祁晏声的探知欲,从那以后,她想了解这个在长辈、朋友面前似乎都完美无缺到像一个机器人般的女孩。
她们聊天、吃饭、骑车兜风,江瑜起在她眼里的框架也开始变得有血有肉起来,稳重自持的壳子下藏着另外一个会生气会调皮,还爱玩的小孩。她会在赶着去上半小时后的提高班前不吃饭,漫无目的的陪祁晏声这个无业游民到处逛,认真倾听任何一件小事,只因为祁晏声说她心情不好。也会在祁晏声戏耍她之后小小的利用职权,让她吃点不大不小的苦头,结果自己一卖惨,江瑜起多半一边后悔一边认真的模仿她飘逸的字体帮她抄几遍校规。
江瑜起从没正式的透露过家里的情况,祁晏声大概能从她的一言一行、字里行间里推测出一直压抑着她的是什么。
认识了真正的她,好似就看见那个刚来香港,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于是更加心疼、理解那个似乎永远被夸赞的江瑜起。她被高台架住,被赞扬锁住,所以一直压抑着内心的脆弱。
祁晏声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她想,反正每个人最后都得成为一个千篇一律的大人,那为什么江瑜起现在就得带上重重的壳?
说她是救世主心理作祟也好,说是多管闲事也行。她想让江瑜起在可以的范围内轻松些,真正的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