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确实头晕脑胀,估计是晕船的后遗症,在被海水呛到的那一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辈子也不坐船了。
说是休息,但是江疑闭上眼睛就感觉天旋地转,根本睡不着,加上刚躺下不久外面就传来了村长的声音,根本没给他休息的机会。
“大人,我都听说了,今天多亏了你们,要不然他们恐怕就葬身大海了,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打算答谢二位。哎?另一位大人呢?”他说了半天似乎才发现十二月不在屋中,江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得说,“他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去忙了”。
“哦,那您跟我们去吃饭吧!”说完也不顾江疑的推拒,上来就拉人,江疑本来就头晕目眩的,根本不想动,这下被强行拉起来,更晕了,甚至想吐。
“大人,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晕船啊!”
江疑猛猛点头,之后更晕了,连恶心感都更加明显,他一把推开村长跑到屋外,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大人你这晕船症状不轻啊!正好,我家里有一味草药,能治晕眩”。
“真的”,江疑虚弱的问道,那可真是救了他的狗命了。
村长搀扶着江疑回到家中,朝着妻子叮嘱了两句,她应下后转身去仓房寻找,村长给江疑递了杯茶,他一边喝着一边听村长说。
“之前我们这来了一队外乡人,说是要沿着我们的码头出海去寻找传闻当中的羽民国,在我们这儿住了几天,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几种稀奇古怪的草药,其中有一株就是治疗晕眩的,不过我们这边的人都是船上长大的,没有晕船的,这药就一直留着没用”。
江疑虽然嘴上感谢,但心里也不禁嘀咕。这么久了,草药怕是都长毛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吃完了他不会死掉吧!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村长妻子拿过来的草药还是绿色的,虽然已经离根很久,但叶脉饱满,就像是刚刚采摘下来一样。
“这就是我说的那株草药了,听他们说叫什么,牛伤,对,就是这个名字,大人您快吃吧。”
“就这么吃?”不用冲个水什么的吗?
“对,直接吃就行”。
江疑半信半疑的揪下一片叶子放进嘴里,还行,没什么味道。不过确如村长所言,吃下去不消片刻,他头晕不适的症状便缓解了,虽然还有点恶心,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村长”。
“不谢不谢,您二位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说完他转身问向妻子,“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快了”,村长妻子看上去温婉和顺,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常年被日头所晒导致的,她身上的衣服打了不少补丁,但村长的衣服却无一丝破漏,江疑不禁想到阿水的遭遇,看来,这里的阿水又岂止一个。
村长在屋里陪江疑说着话,外面人影攒动的忙碌着,江疑不经意的看了看,布置宴席的都是女子,有人蓬头垢面,有人光鲜亮丽,而那群男子在一旁一边整理着渔网一边喝着酒,这样看去,倒也算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吃过饭后,江疑走在村道中,村长本要送他,但江疑推拒了,他想自己散散步,而且十二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转角,江疑就看到十二月站在老李头家门前等他。
“吃饭去了?”
“嗯”,江疑点头,“本来打算叫你的,但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你吃饭了吗?”
十二月摇头,“我不需要吃饭”。
“哦”,江疑很想问十二月刚才去干什么了,但是想起十二月白日生气的样子,又有些不好问出口。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好”,江疑推开门,却发现十二月没有跟进来。“你不进来吗?”
“嗯,我要去确认一件事”。
“那……”
“你别去,回去休息”。
“好”,江疑嘴上应道,实际在十二月走后不久便跟了出去。
既然不好开口问,那偷偷跟踪就是了。
深夜的海边渔村,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江疑不知道十二月有没有发现他,不过十二月步伐缓慢,也没有回头,江疑总觉得十二月走那么慢像是怕他跟不上一样,又想着十二月不让他跟来,要是发现了,应该会给他赶回去吧!
十二月步履稳健的向前走,江疑看着他的路线,似乎是……海边。
“大晚上的,他去海边干什么?”
十二月纵身跃上一艘渔船,嗖嗖两声,系泊缆绳便自己解开了,江疑赶着船离岸的那一刻,咣当一声跳了进去。
十二月似早就料到一般,他负手站在船头,语气十分冷淡,“不是说了让你休息吗?”
“嘿嘿”,江疑干笑两声,“你其实早就发现我了是吧!那你也没撵我回去啊!这不就说明其实你也默认我跟你来嘛。”
十二月似是无奈的轻叹一声,他转过身来,在黑夜中江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还难受吗?”
“没事了,村长给我吃了一种草药,好多了”。
“那就好”,他又转过了身,不再开口。
江疑鬼鬼祟祟的凑过去,讨好的问道:“师父,我们白天不是刚从海上回来,你这又是去干嘛?”
“吹风”。
“哈?”这理由也太扯淡了,大晚上跑到海上来吹哪门子的风。
船只平稳的在海面上行驶着,江疑没话找话,十二月也只是回复单音节,实在无聊,江疑便躺在船上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