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这里也有可能!”
“兵分两路,一队跟我走!”
“是!”
夜,嘈杂的。
火烧自在书院的书库被视为极其严重的挑衅行为,自在书院好几个长老都出动亲自前来搜索。
不只是因为自家的东西被烧了,还因为做事的人。
那可是陆绯衣和明月夜!
一个被追杀的人,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想必不到天亮这件事就可以传遍风陵,然后就是整个江湖。
长老们已经听说过事情的原委,也觉得很震惊。
多日以来搜不到陆绯衣也就罢了,可这个疯子怎么会想到突然来烧自在书院的书库,而且还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报复。
陆绯衣一定是在报复他们。
然而明月夜已死是多年前时玄兰宣布的——如今突然活了,莫不是当年说了假话?
长老们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柳三无和其他江湖势力的打算,也知道围剿陆绯衣的事有时玄兰和自家人插手,而明月夜作为得意楼的典型代表人物突然出现在陆绯衣身边,得意楼又是否知晓?
若是知晓……
在知道这件事后,长老们立马就给柳三无传书了,现在只等待一个回应。
而他们则全力搜索那两个人的踪迹。
林子里,河边,都围了不少人,将可以通过的路堵得死死的,连一只苍蝇都不让过去。
秋月白握着刀与陆绯衣躲在林子里面,他的眼神如鹰,时时刻刻盯着附近的动静。
终于,最后一波搜查附近的人也走了。
陆绯衣握着一边的枝条,一边思考着,漫不经心说:“……要不硬闯罢。”
硬闯意味着要打斗,打斗就意味着可能要杀人。
秋月白其实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甚至从心底里抗拒这件事,然而他也不是一个完全不知轻重的人。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他觉得暂时没有必要。
陆绯衣看出他的否定,又问:“……不这样做,那怎么办?”
秋月白说:“我想想。”
陆绯衣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行。”
然后一双手臂就慢慢的攀附住了秋月白没有拿刀的那只手臂。
秋月白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微微偏头:“?”
陆绯衣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不知道也没有用。
秋月白冷酷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用眼神警告他。
陆绯衣见被发现,干脆把眼睛闭上,彻底装瞎。
秋月白:“…………”
死人一个。
装。
他冷哼一声,转回头去无视陆绯衣。
陆绯衣睁开一只眼偷偷瞄他,见他已经不理自己了后又想做点什么。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在自己看重的人的面前总想多获得一些注意,有时候这样的心理会驱使他们做出一些幼稚的小事——尤以陆绯衣这种人最为幼稚,小动作最多。
他想,美人嗔目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但是美人不理他就不行。
秋月白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斜乜他一眼:“收起你脑袋里的鬼点子,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削了你。”
陆绯衣感觉后背一凉,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哪有?”
秋月白盯着他,一副“你最好是没有”的表情。
陆绯衣嘴硬微笑:“真没有。”
秋月白不再理他,拿着刀站起来朝着左边走去。
他记得那些人是往右边走了,现在走左边应当不那么容易撞上。
陆绯衣跟在他身后,衣裳与灌木枝条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四周很静,所有风吹草动都被无限放大。
陆绯衣懒懒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那么担心啊,他们肯定走远了。”
秋月白没有说话。
陆绯衣又说:“你走慢一点,走慢一点,等等我。”
秋月白还是没有说话。
陆绯衣快步追上他:“你不理我了?”
“真的不理我了?”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秋月白的肩膀上,然后被用刀鞘狠狠的打了一下。
手又缩了回去。
陆绯衣“嘶”了一声,开始装可怜说疼了。
秋月白只是说:“叫小声点。”
好冷漠,好无情。
陆绯衣觉得装可怜没有用,立马现出原形不装了。
“你别这样啊。”他说,“你也可以想开一点。”
简直是好荒谬的说法,秋月白冷笑。
他想开一点??
为什么要他想开一点?他能想开什么??陆绯衣的头盖骨吗???
——如果可以秋月白真的想用二十四桥将陆绯衣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实在不行就别要脑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