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郁文越又道:“只是我却不知,这样一位前辈是谁?还需再看看才是。”
下属觉得惊奇:“只凭借一处刀伤便能知晓是谁下的手么?”
“各家功法秘籍均有定数,使出来的人必然会带上功法的特点,只要见得多,自然就能认出来。”郁文越拿起夹子,再次观看起伤口来。
下属又问:“若如山庄这般,许多人学一套功法,又该如何认得?”
“这你便不知了。”郁文越说:“习武到一定程度的人,必不可能循规蹈矩,都会或多或少有些自己的理解,如此人这般,想来不会是寻常人。”
“原来是这样,多谢公子赐教。”
“这倒无妨。”
郁文越是个耐心脾气都很好的人,丝毫不带什么公子的高傲劲,下属问他也乐意告知。
“不知公子觉得江湖上谁的刀法还能这么厉害?”
“习刀者江湖之上人数不少,厉害的人也不少,能做到这样的人却少之又少。若说高手,西凉滕书、折骨刀梁山鸣、还春刀管昂、清风城的储亦尘刀法都算得上一流,但若说比起这位……”郁文越忆起往事,叹了一口气,“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这几位的大名我也听过,”下属说:“已是江湖有名的高手,尤其是清风城的储亦尘,也算是少年成名。”
“是,”郁文越笑了一声,“这几位刀法皆是臻妙无比。”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比这几位要更厉害?”
“你可知有一位也用刀的。”
“不知是……?”
郁文越不禁停住了动作。
“明月夜。”
“‘二十四桥’明月夜?”
“正是。此人成名之早远在他人之上,十三岁便名冠天下。”
“那岂不是还是一个孩子。”下属叹息:“十三岁,我还在河里摸鱼呢。”
郁文越失笑出声,又道:“我曾见过明月夜出刀,两次。”
他也叹息一声:“两次,其刀如天上明月,凡人不可与之比肩,亦不敢过多仰视。”
“真想见识一番。”下属听后感慨。
“只可惜此人已经死了。”郁文越摇摇头,“十九岁,坠崖而亡。”
“也太离奇了些。”
“确实,只是其中内幕非当事人不得而知。”郁文越很是崇拜这一位传奇刀客,十分为他的死感觉叹惋。
下属看出来了:“逝者已矣,然江山代有人才出。”
“极是。”
郁文越是一个心胸很宽广的人,并不为此时过多的郁闷,又接着研究起了那两道刀口。
“这两道伤痕长约五寸,深度贯穿心肺,可见是以杀人为目的,并无过多纠缠意图。”郁文越在脑中对比了认识的人,“咦”了一声,居然无法对比出一个能造成与这种伤口相对应的刀痕的人来。
但这个刀痕,说不熟悉,又觉得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半天,他没能想出来。
“怪哉。”郁文越纳闷。
下属道:“三公子不如回去慢慢想,夜晚本来就寒凉,此处又到处都是冰,若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郁文越点点头,拿起旁边的白布盖上了尸体:“你说得对,走罢。”
下属递过帕子给他擦手。
二人刚出冰窖,一旁等候的另一个下属跑了过来:“公子。”
“何事?”
“守城的来报,今天瞧见了玉河双煞的马,已经进城了。”
他们这几天追踪玉河双煞,已经是要连底裤颜色都知道的了解程度,那匹马由于花色特殊,也作为追踪方向。
但是郁文越刚才才听了玉河双煞已死的消息,也亲眼见了尸体,哪里来的人能骑走玉河双煞的马?
他看向身边的下属。
那下属立马说:“我们找到尸体时见到过一匹马,不过确实不是玉河双煞的马,而是另外一匹断了腿的马。”
那就是有人杀了二人之后,直接骑了玉河双煞的马走了。
郁文越瞬间就想到了那两道刀痕的主人。
他问:“几个人?”
“两个。”那个前来禀报的下属答。
郁文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吩咐道:“先注意观察,不要轻举妄动,看见他们动了就立马告诉我。”
“是!”
他又吩咐剩下一个下属:“去查查看两个人什么来头。”
剩下一个下属应下,走了。
事情都吩咐完后,郁文越拒绝了下属相送的请求,独自一个人走在回住处的路上。
夜风正好,街上很热闹,今天又恰巧是七夕,当真是良辰美景。
他抬眼见到一湾月。
晶莹,朦胧,月光似秋水倾泻。
慢慢的,有什么东西在月光的浇灌下逐渐苏醒。
他盯着那一轮明月,脑袋里嗡的一下,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郁文越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他还年幼随父亲一起去护镖时的一个夜晚,好像也是这么一个晚上,他隔着灌木叶子,瞧见了那一刀。
那一眼。
刀气如月,凄神寒骨。
“二十四桥……明月夜。”
他想起来那刀痕在何处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