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的故事讲完了,泊莱一言不发。良久,他颤抖的手发了疯似的,要去解希尔的衣服。
“我们,我们逃吧。”
“逃哪儿去啊……”希尔声音哑哑的,顺着泊莱的动作将他坐到腿上,痞痞地笑着揉他的发顶:“傻瓜,逃不掉了,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往哪儿逃啊,对吧?”
……
巨大的丝绒窗帘被掀开,落地窗外的雪景上有两个人影,泊莱探出脑袋透了口气,将脸上的红晕吹散了些。不知为什么,另一边的原篱回首一望,正好对上视线。明明那么远,但泊莱就是感觉得到原篱看到了他,他们同为一类人,有那样的直觉。
希尔从后面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头搭在他颈窝,“看到谁了?”
“阿篱。”
“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就见了两面吧,你就这样叫上了?不怕,夏上将找你麻烦。”
希尔这话说得怎么有醋味?
泊莱回首与他接了个吻:“我们是同一种人,我能感觉得到他。”他们有自己的情报网,即便是看到原篱的一双眼睛也能认出人来,这位原先生,这是Ri组织里的头号执行官零。
“他很漂亮,漂亮到,一碰就碎了。”希尔声音低了下来,好像这句话就是原篱的结局一样。
“嗯。”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是身不由己,不知道夏沥舟能不能将他救出来,目前的自己算是获救了。
“我找了一个朋友,他有办法取出芯片,怕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已经死过一回了。”
希尔知道他在说什么,失笑道:“可是莱特尼诺还在这里好好的呀。”
……
雪原上,后面的踩雪声停了一瞬,夏沥舟回头看到原篱向庄园的方向望,末了他失笑摇摇头。
“看到什么了?”夏沥舟退回来捧起他脸腻歪了会儿,牵起他走。
原篱先是静了会儿没说话,颇带自嘲地说:“呵,我好像也挺自由的。”
“想什么呢?走吧,瑞亚这家伙早已经摸到附近去了,刚刚那个窗户的位置是二少爷的房间吧?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自由吧。我向往的东西。”
比起现在通过帝姬和木怜君制造出来的屏蔽,他和夏沥舟能好好的在一块儿,他更希望自己能像泊莱一样,即便是在追杀时,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和爱人在一起,而不是遮遮掩掩“东躲西藏”。
零漠的雪原上并没有什么大的风雪,天空下飘下的细碎小雪花儿,和元宵时街上的差不多。原篱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杀了个人。”
“嗯?什么杀了个人?”
“就是在你来的前两天,我去咨询室,里面有一个男人在收拾小老头东西。那天我……”似乎是不太想描述那天自己的情况,原篱简短的说:“其实他和所有派来想要杀我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他无非就是多看上了我这张脸想要趁人之危,不过……”
“最后他死了不是吗?不用多想。”夏沥舟能猜到,当你的暗杀对象,长着一张动人心魄的脸,下得去手,那种恶趣味也就来了。他们更多想的是反正都要死了是吧?让他死之前对自己有更多的价值。不管是组织内还是组织外,这种人多的是。“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小老头要走的,有叛徒?”
原篱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让帝姬去调查他的时候,他和死了也基本没什么区别了。我去杀他的时候,他的所有身份信息都被注销了,也可能他一开始就没有身份信息,我现在比较怀疑的是,他是系外的海盗派来的。”
“海盗。”夏沥舟反而笑了,“多少年没听到这个词了啊,上一次见还是在学龄时的绘本呢。”
“外面发生了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用他们来消灭,我们自己就在作死不是吗?好了,到了,进去吧。”夏沥舟看到了瑞亚留下的记号,扫开一片雪地,按下了下面的红色按钮。
轰隆隆——
动静并不大,但是在他们敏锐的听觉来看,这声音和直升机的螺旋桨旋转时没多大区别。
地面分开,铅灰色的钢板门下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地下仓库的门竟然设置的如此朴素,如果不是废弃了,外面这个应急按钮应该也不会留的。
原篱蹲下准备进去时,夏沥舟突然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脖颈里“我早来两天的话,就替你杀了他。”那声音哑的可怕,听得原篱心脏漏了一拍。
夏沥舟在他说趁人之危的时候,联想起他刚到咨询室时的日期,加上原篱易感期的时间,推算出了结果,如果那些人还有骨灰的话,他甚至都想去把人家的骨灰拿出来扬了,他自己都爱惜的不行,舍不得碰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有那么龌龊的心思!哈?发挥剩余价值?他们凭什么就认为自己能从原篱手上活下去?
夏沥舟和原篱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一旦解除了屏蔽,肯定会招来很多监视视线。组织里的人总想找个机会把他除掉,不知是因为总执行官大人任务实在太出色,还是因为他知道了太多秘密,对那些人不利,从原篱正式执行任务开始,他分秒都活在监控里。
但他之前说他自己还挺自由的。夏沥舟很想告诉父亲,让他向组织施压,让他们把原篱交出来。如果是圆桌会首席点名要某个人,Ri组织必须交出人来,至于交出来的人是不是原来需要的那个他,他们就不敢保证了。
“呼,好了,进去吧,一会儿等久了恐怕会发生变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