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捣得措手不及,连忙将人送进医院。
不过范萱的病情似乎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那么严重,还未到医院她就已经清醒了,并且拒绝接受进一步的治疗,这让跟随的一众刑警非常无奈。
虽然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常有不愿接受治疗的情况,认为头疼脑热都是微不足道的小病,可那也是以唯恐耗费家中财产为前提。
他们多次向范萱承诺,所以的花费无需她支付,但范萱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最后,她只接受了简单的检查,在医院没待多久就执意要回家了。
陈小娜全程看顾范萱,她发现范萱似乎很排斥医院的氛围。她想,或许是上次来医院正是事故发生时,所以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吧。但转念一想,又深觉没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在范萱这里仿佛就这么过去了,她什么都没有追究,但警方不能放松调查。他们顺着快递的信息查到了发出快递的人,结果那人还真是易靳的学生,详情都如快递中附带的信息所言,而且那人在快递中装的是一套珍贵的茶具,他说易老师喜欢喝茶,本来是想将这套茶具在易靳的生日时送给他,但没想到老先生竟然去世了,所以想将这份心意留给老师的夫人。人家根本就没有放什么花。
与此同时,花的检查结果也下来了,被喷洒了利培酮类气雾剂。这是一种抗精神病类药物,可治疗多种精神类疾病。
“范女士为什么收到花后会昏倒,她有精神疾病吗?”陈小娜拿着检查结果问姚皓邈。
姚皓邈先是一愣,“没听说过。”然后又让手下去查一查范萱的就诊记录。他敏锐地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一般。
可检查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想,范萱并没有精神方面的就诊记录。
“有些奇怪。”他自言自语地说。不过既然毫无头绪,他只好先换个思路,去调查换了快递的人。物流全程监督点非常多,他们很轻易就找到了调换包裹的人,结果那人竟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受人指使,却找不到指使之人何在。
他们的调查仿佛被限制在了一个框架中,框架中有人预设好了答案,所有的动作不是指明这道题的答案,而是把这道题推到选择题的行列。
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展调查的不仅是警局,还有一个人也在匆忙地做准备。
那就是张成柏。
“老板,消息压下去了,不过依我看这只是暂时的。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度出手。”
张成柏听了手下的消息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幅态度不禁让手下人怀疑他根本就没把这次的事情放在眼里。
实际如何只有张成柏自己一人清楚,他倒是急,但无能狂怒也没什么卵用。
这件事情是他草率了。本来他是信誓旦旦地将所有人玩弄在手中的,可是现在出了变故,他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还能否顺利地执行下去。
当一盘棋局上出现了不止一个操盘手,那么最终这盘棋的走向将是未知的,这与先来后到没有关系。
他的那个手下见他没有任何回应,还在继续说:“这件事情对我们非常不利,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当了挡箭牌、替罪羊了。”
张成柏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担忧,你不必说了。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继续我交代你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管。”
那人嗫嚅了两下,仿佛还有什么要说的,不过被张成柏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跟比自己强大的人合作就会有这样的顾虑,力量上的悬殊使他谨小慎微,那是助力,可有时候也会是阻力。
这次铺天盖地的消息对于张成柏来说是助力还是阻力呢?这就要看他能不能接下了。
为此,他做了一个决定。
……
还是那句话,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亲自得到的结论。
如果有人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他们,他们必然不会如此轻易相信,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走访调查,如今他们已经不得不相信确有其事了。
“当年案件的真凶真的是张成柏吗?”他此刻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即便贺临川作为案件的目击者,这时也有些不敢确认了。“除非他们是双胞胎兄弟,或者是——”他想到不久前打掉的孪生制造厂。
陈逍鱼仰头看天,心中五味杂陈,“如果确有其事的话,年龄还是对不上。”张成柏的年龄漏洞一直让他很在意。如果张成柏真如乡里人所说是115年生人,那么很多事情就都对不上了,比如他的学历,他的长相。
陈逍鱼在思虑这件事,而看似镇静的贺临川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他很早就知道了贺兰因为他的缘故参与了十九年前那起案件的调查,这件事情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直到四年前,张成柏提前出狱。
当年那起案件的结果让他始终没有想明白,如今事情的走向也让他渐渐看不明白。
单从张成柏出狱后被安排在她的附近这一点就让他不安。
贺兰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奶奶,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凭借多年的了解,他不认为贺兰是一个轻易会为他出头的人。现在不会,当初更是不会。
那么当初贺兰参与案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她和张成柏之间究竟有没有传言中的某种约定?
这些都不为人知。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至少贺兰不会害他,也不会阻止他去调查这件事情。
陈逍鱼推了推他,说道:“你在想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贺临川回道:“归根结底还是逃不了当年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