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鹤觉得最近周围有些怪怪的。
说不上哪里怪,环境应该没有太大的改变,他再一次回到了大学,过上了规律的大学生活。硬要说的话就是最近好像流感多发,身边很多人都因为感冒请假住院了。
身边的人在一点点减少,终于到了某一天,当宁渡鹤来到教室时,教室里只剩零星的几个人。
他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即使是流感,但也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怎么搞得和大型瘟疫爆发了一样呢?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宁渡鹤盘算着,打算去认识的一个人家里探望。打定主意之后,等上完课他就往那个人的家里赶,结果到了那个地址却发现,原本居住在那里的人家不见了。
原本这里应该有一个小区,那个同学就住在这个小区的某栋楼里,结果到地方了才发现这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施工地,哪里有什么小区?
是我记错地址了吗?宁渡鹤想,不应该啊,明明前阵子他还被邀请来过,他的记忆应该很清楚才对。
以防万一,他问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人:“请问,你知道xx小区往哪里走吗?”
那个工人却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这附近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小区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宁渡鹤的表情凝固住,他强压下心中涌起的不安,然后飞速地离开了这里。
没关系,这个人的住址记错了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去别人那里看看。
没关系,即使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下一个人,下下个人,肯定有没有消失的人。
没关系,就算这个也不见了。
没关系,就算这个也不见了……
这个也不见了。
宁渡鹤气喘吁吁地僵在原地,虽然很累,但往外冒的都是冷汗,冰得他心里只发凉。他已经跑了好几个朋友的家,他们分布在这个城市的各处,甚至是不同阶级的家庭的不同住处,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他们的住址凭空消失了。
宁渡鹤猛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踉跄这走向最后一家。
这个朋友的家是一座独栋,就在他现在所处的那户人家的后面,拐过去就可以看到。
但宁渡鹤拐过去,看到实实在在存在于那里的建筑,他总算松了口气。
终于,终于被他找到了。
他按响了这户人家的门铃,按了好几次,却都没有回应。
难道是不在家吗?去医院了?宁渡鹤很苦恼,如果是去医院了的话,他可不知道他们去的是哪家医院啊,想问的问题还是问不到,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就在这时他听到后远处传来一震骚动。是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谁在说话,声音细细碎碎的,很小,听不清。
是在后院吗?宁渡鹤转到后院。
鲜血飞溅。
一个人的头颅飞了过来,骨碌碌地滚到宁渡鹤的脚下,挥洒出来的鲜血也溅上了宁渡鹤的裤子,头翻转过来,惊恐到几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睛正巧与宁渡鹤对视。
……咦?
那一瞬间,宁渡鹤几乎忘记了呼吸,他傻愣愣地抬头看向那个还拿着刀的人,血液正如泉水一般不断地往下流淌,刀身上刻着的七星图案正冒着殷红色的晦暗光芒。
“啊,被发现了。”尚时黎用沾满了血的手拍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用一种很苦恼的语气说,“怎么办?不会影响到后续吧,唉,还是被看到了。”
“那既然如此,干脆就这样了吧,发展到这里应该也继续不下去了。”
这是“宁渡鹤”最后听到的话语。
下一秒,他连惊恐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被气刃砍成了两半,尸体倒在草坪上,里面的内脏滚出来流了一地。
尚时黎面无表情地将七星血刃插在地上,他的手没有放开这把刀,与其说他不放开刀,不如说这把刀不放开他。
此时此刻,别人肉眼看不见的某种血色雾气,正顺着刀身一点点缠绕上尚时黎的身体,将他缠得密不透风。
已经放不开了。
“为了保持清醒做出的举动,实际上加速了自己的失控。”
黑衣男人那黑袍覆盖之下的脸上,扯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想,你现在也应该和我一样,期待未来的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