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位有客人的车,贺余欢认出车牌号,是发小杜岩的车。杜岩本性八卦,直到贺余欢带了人回来住,跑来也正常。就烦他带了另一个人过来。
贺余欢提着心,幸好只看到杜岩一个人站在门口。
贺余欢给苏执宜发了条消息。
【我回来了。】
杜岩受不了屋内的气氛,才找了个借口出来透气的,见到贺余欢回来,抱歉地迎上来:“阿禧,不好意思了,我弟非要跟着来。”
贺余欢无语,“你就不能别来我家?”
“别这么无情嘛,好不容易回国找你。而且说不定过段时间见面的次数更多,偷偷告诉你,我们家业务要转回国内了。这两年行情又好起来,我爸说了,要把疫情期间失去的影视版权全都夺回来!”
贺余欢又看了眼手机,没有新的消息。苏执宜发消息给他说早点回来,原来不是因为想他了,而是因为有客人。
杜岩揽着贺余欢的肩膀,豪情壮志并不足以分散贺余欢的注意力,他将功补过,透露情报:“人我看了,是不是姓苏啊,真见鬼的漂亮。是个男孩,也不能这么说,unbeschreiblich*美貌。嘴巴也不饶人,一点没在我弟面前吃亏。”(*注:德语。形容词,“无法描述的、难以形容的”。强烈褒义色彩的褒义词。)
贺余欢没好气地把人踹一边去,“少在我面前拽外语,也甭打他的主意,人成绩特好,以后是要考清北的。”
这一脚可不算留情面。上次说了别搞事情,别把杜磊带过来,这次杜岩又犯,嘻嘻哈哈的。如果不是发小,杜岩早被扫地出门了。
杜岩捂着小腿唉声卖惨。
贺余欢半句也没信,苏执宜那么乖,怎么可能像杜岩说的那样,嘴巴不饶人。杜磊说话带刺又阴阳怪气,恐怕苏执宜得受不少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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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电视开着,放映着全英文无字幕的老电影。
专业表演可比某些人的戏好看多了,苏执宜坐在正位,很专注地看表演,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沙发靠手上。
水果摆在杜磊位置前,部分象征性切作两瓣,盘子里只有个一分为二的苹果,剩下的桃子和梨子都是整个的。
杜磊坐在左侧的沙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贺余欢走进来,看到苏执宜全身都好好的,脸色也正常,他在苏执宜身边坐下。把果盘挪到苏执宜跟前,用水果刀分得再小块一点,给桃子块插上小叉子。
苏执宜分了个眼神,叉了一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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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而食,他俩动作透露出亲密的信号,而一旁的杜磊就跟电灯泡似的。
古有弥子暇余桃啖君,杜磊多希望自己是弥子暇,贺余欢是卫灵公,他不甘心地看着贺余欢身旁的苏执宜。
杜磊咬着唇角,泫然欲泣,告状道:“余欢哥,执宜哥哥好像不欢迎小石头。小石头从德国回来,第一语言是中文,第二语言是德语,他选了没有字幕的英文电影,也不愿意跟小石头说电影讲的什么。”
贺余欢:“……”
苏执宜:“……”
第一句话,分别踩在苏、贺两人的雷点上。
贺余欢听着那句“执宜哥哥”心里窝火,他还没这么喊过苏执宜,这么亲密的称呼该是在一些私密的场合喊的,杜磊凭什么这么叫苏执宜啊。
苏执宜把叉子放下,“余欢哥?”
“?”贺余欢诧异地看向苏执宜,他他他……他比苏执宜小啊,苏执宜居然喊他哥,而且还喊得这么亲昵。
贺余欢耳朵飘红,压根没分神去理会杜磊了,叉着一块桃子递到苏执宜身前,“我比你年纪小,你喊我哥,不是消遣我么。要喊也是我喊你,执……”
怎么办,有点说不出口。
贺余欢咬咬牙,总不能被杜磊比下去了。
“执宜哥哥。”
贺余欢憋得耳朵红红的。
苏执宜坐他侧边,看得清清楚楚,连耳朵是从正常颜色变成粉色、又变成熟红色的过程都从头到尾观察到。
他扬了扬嘴角,不再假装看电影,“余欢弟弟,桃子很甜。”
杜磊:“?”
杜磊完全沦为play的一环,待在这儿就是自取其辱,他脸色铁青地抓起一个桃子啃,刚啃一口就被扎了一嘴的毛,“呵呵,这桃子根本不甜。”
“毕竟没有人替你削皮。”苏执宜把水果刀放在杜磊的沙发前,“要吃自己动手。”
杜磊拿过水果刀,嘟嘟囔囔地:“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小石头,小石头还是会告诉贺叔叔,你们两个早li……”
“早上就应该晨练!中午就应该吃饭,”贺余欢猛地打断他,去外面把杜岩抓了进来,“人也见过了,招呼也打了,别在这蹭饭了,我们俩个待会儿吃完饭要好好学习。”
杜岩往贺余欢手里塞了一个U盘,瞟向苏执宜的位置,声音压低:“听说你最近在查东西,别说哥们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