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衍的座位号在自己后面一位,细数了下,也不是错列开来的最后一排或者第一排。
他们考试位置是上下桌。
9,这个数字大概是第二组左右。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安排是从第一组到第二组时候,从后往前排,来回折返的线路,还是全部从前往后排。所以不能确认他们到底谁坐谁前面。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云岫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
许是放学早,也许是夏天似乎要来了,白天的时间被拉长,待时云岫走回家,天边依旧没有暗下来,温柔地余晖随云絮洒满天空,像是打翻了一瓶浅粉色的水彩颜料,轻轻浅浅,晕染开。
原身团子在时云岫前方呼呼飞着:“真好看,冰山你看看我,是不是变成粉色的了!”
“嗯,很像草莓味的棉花糖。”
“小姐,书包我来帮您提。”站在门口的女佣带着礼貌的微笑,微微弯腰,一手为时云岫打开门,作出要帮她提东西的样子。
“谢谢,不必了,不重。”
这个女佣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般,保持着笑容收回手。
霞光在庭院里更显得辽阔美丽,时云岫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房间眺望下窗外会是怎样的风景了。
只是她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这位女士,未经老爷夫人许可,不可以擅闯的。”
“放开我!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我也是时家人,有什么不可以进的?”
时云岫转过身,看到的便是女佣拦住时意诗的画面,时意诗依旧踩着那双细长根的高跟鞋,脸上是带了些掉色了的妆容,看得出她一路赶到这。
“就算您是贵客,也须按照规则来。”
“放手,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尖锐的叫声像是要划开空气般,穿透来,时意诗重重甩开女佣,女佣险些被推搡到地上,她站稳身子揉了揉手,仍旧保持着笑容,手伸向后背腰上绑着的类似通讯器的东西按了下。
同时在背后看热闹的时储立大爷般背着手,缓缓走进来,咧着阴森的笑,向时云岫投来令人厌恶的目光,一如那日一般。
他脸色带着酡红,像是喝了酒一般,晃着步子走过来。
女佣再怎么见过世面,一个时意诗倒还能抗,但再加一个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她识趣地推后了几步,大喊着:
“小姐快跑!”
原身团子:“这两个颠人!”
团子愤愤地骂,时云岫下意识往身后房子里跑去。
时云岫:“今天负责安保的保安门卫去哪了,怎么就把他们放进来了?”
原身团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偏偏钻了今天这空子?”
时云岫:“可能他们自己也有带人。”
原身团子:“冰山你一打二打得过吗?”
时云岫跑进长廊,奇怪的是,家中没有一个人,平日里宅邸里随处可见的佣人管家,此刻没有一个影。空荡荡的,只留下时云岫一个人奔跑的脚步声。
“应该能,但我不想……不想弄出多余的麻烦来。”
时云岫想起时康殷说过的“不要在这里给她惹麻烦”,同时不到万不得已,时云岫也不会选择贸然出动用武力的方式,于旁人角度来看不妥,何况他们还是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
太奇怪了,太过诡异了。空无一人的宅邸,像是不断向上延伸蔓延开来的楼梯,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头,重影散开又交叠,看得人眼睛酸痛,晕乎乎又辨不清楚。
时云岫逐渐看不清团子的身影,也听不到她焦急且逐渐失联的呼喊声。
身后喝醉酒了的散发着醉醺恶臭的男人,以及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上划出刺耳响声,这些都让时云岫感到头痛欲裂。
楼梯停止了旋转延伸,时云岫下意识往陡然出现的平地长廊迈去步伐。
心脏扑通扑通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她为什么要奔跑?起因是什么?只是因为时意诗和时储立?不对,只是他们不至于让她这样,自乱阵脚。
那她是为什么要这样不停歇的奔跑?不知道。
这里又是哪?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条路长地像是没有尽头?
眼前的路如同波浪起伏翻涌,她不敢往身后看去,仿佛一个面目惊怖的怪物正嘶吼咆哮着,张着锋利的爪牙追在她身后。
于是只能这样不断跑下去、再跑下去。
不想再思考,手脚发酸,体力愈加透支。呼吸道连带着胸腔要被点燃一般,像是被烈焰烧光杂草后的干裂土地,热地几乎要冒着烟。
在她即将要眩晕过去的那一刹那,眼前白光乍现,耀目地令人睁不开眼。身侧的一扇门陡然打开,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将她带入门内。
那双手安抚般拍着她的后背,突如其来的安心感使人松懈下来,在彻底晕过去前,耳边传来的还有那个人温柔缱绻的嗓音:
“没事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