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肚子痛呢?”陈执显然没想太多,一根筋地问,“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小腹那阵阴测测的绞痛感突然加重,付西漫没吃多少东西,却隐隐有点想吐的感觉。
陈执就没再多问耽搁时间,几个人很快下了楼到餐厅停车场,顾安南和宋璃陪着付西漫站在路口等,直到看着付西漫上了陈执的车,两个人才又分开各自回家。
陈执一边踩油门一边问:“还是很痛吗?要不要我直接开去医院?”
“不用,我家里有药的。”付西漫轻声说。
路程不算远,可能也就几分钟,下车时付西漫关好车门又对陈执说:“今天谢谢你了。”
陈执仍旧不太放心:“看你脸色很难看,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
“真的没事,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好吧,”陈执无奈道,“我就在你隔壁,要实在有事你就来敲我家门。”
付西漫从没想过要这么做,但见陈执对她的担忧不像假的,也只能点头说好。
陈执的目光在付西漫过分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半晌,像是看透了她是什么性子的人,转而又说:“算了,我看你不像会主动敲我家门的人。留一个你的电话给我吧,方便联系。”
付西漫报了一串数字,陈执打开手机认真记下,随后拨了出去,直到听见付西漫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挂断。
“那你回去记得赶紧吃药,然后早点休息。”两人一起乘电梯上行,到各自家门口时,陈执叮嘱了付西漫一句。
安静的楼道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
付西漫点头,慢慢说:“好的,谢谢你。”
付西漫拧钥匙进家门,还没伸手打开照明灯,已经飞速察觉到昏暗的客厅里正寂寥无声地坐着一个人。
她准备换鞋的动作顿时一僵,身体时不时浮现的痛感似乎将她的感官变得麻木迟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听到殷龙亦起身走动时刮起的微小动静,他在暗沉环境里精准地一步步向付西漫走去。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片黑暗,只能隐约看到他逐渐靠近的模糊身影。
一直到殷龙亦的呼吸声都近在咫尺,付西漫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整个后背贴上了玄关柜子,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的语气里有少见的一丝慌乱和不安,这很不正常,但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殷龙亦直视着付西漫,轻声开口:“谁送你回来的?”
付西漫咽了两下口水,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殷龙亦继续问:“上次和你一起吃宵夜的那个?”
他口气很淡,不是质问,更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付西漫却想起这个人生气时一贯的反应是火气越大反而越为冷静。
她莫名产生一种出轨被抓包的心虚之意,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像不对,明明她和殷龙亦不是情侣,和陈执也只是普通朋友来往,那一瞬间划过脑海的这个奇怪念头着实让她费解。
不过付西漫却难得地在心底反省起了自己,虽说不是正当关系,就算只是床/伴也该有个基本操守。殷龙亦不在时倒是无所谓,他就偶尔过来一下还能撞见这种情景,付西漫自认这次问题在她。
还是大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他看到。
看付西漫不说话,殷龙亦不紧不慢地将不久前陈执在家门口对付西漫的贴心叮嘱复述了一遍:“人家提醒你记得吃药,还要早点休息呢。”
付西漫在混沌的思绪中总算找回一点意识,但她没有回答殷龙亦的话,而是小声说:“我现在不太舒服,能先让我坐一会儿吗?”
居然有示弱的意思。
两个人面对面互相离得近,付西漫清楚听见殷龙亦叹了一声气,然后他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室内柔和温暖的灯光登时亮了起来。
付西漫慢慢走进去,就看见小茶几上放着一壶还冒着水汽的热水,旁边是一盒她常吃的缓解痛经胶囊。
她转身,殷龙亦在后面进了厨房,没过多久端出来一碗保温的虾仁粥,面无表情地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付西漫生理期一向准时,殷龙亦之前照顾过她几回,基本把她需要的各种东西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殷龙亦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一句话都不想和付西漫说。
付西漫也不急着搭理他,自顾自倒水吃了药,又去卫生间换了干净的卫生巾,还给自己贴了片暖宫贴。镜子里的那张脸看起来总算褪掉了一些病态的白,她才慢慢走出卫生间。
殷龙亦坐姿严肃,一只胳膊搭在了沙发靠背上,付西漫看到他的半边侧脸格外阴沉,嘴唇向里紧抿,最大程度地彰显着他的不满。
付西漫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殷龙亦的好,得先让他气过了再说。于是她当着他的面,动作很轻地从桌子上拿了自己手机,转身就要一个人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