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所期待的美景并未上演,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碰撞迸发出的耀眼火花。
那脆弱的脖颈明明近在咫尺,却突如其来地被一柄白刃硬生生拦截于空中!
——是谁?!
黑衣男心中咆哮。
但无疑,此次攻势已然落空,必有人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下了他的致命一击,救下了少年。尽管怒火中烧,黑衣男子凭借多年战场经验,迅速后撤,与令狐昶保持了安全距离。
凝神细看,少年身旁竟已站着一位年岁稍长之人,面若冰霜,目光如剑,正紧紧锁定着他。
是了!就是这个眼神!男人体内鲜血翻涌,战斗的欲望越加强盛。
经过这几日的监视,他认出此人乃白昭琰随身侍从之一。
黑衣男人恶鬼面具所覆盖之下难掩震惊,对方似乎轻而易举便挡下了自己的攻势,更令他心惊的是,自己竟未察觉对方接近的丝毫迹象……
他是刚刚赶到吗?
还是早已潜伏暗处,观察着他们的战斗?
没想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令狐昶死里逃生,此刻心中惊喜交加,他慢慢回头,望向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幼安哥哥?!”
倏地,令狐昶感到鼻尖一酸,声音中不争气地还带着一丝哭腔。
王徽注视着面前的小兄弟,那尚带稚嫩的面庞此刻沾满血汗,发丝凌乱,不复往日清朗。这才意识到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尚未成家立室,终究还是个孩子罢了。
王徽轻轻一笑,鼓励似的拍了拍面前这个大男孩的肩膀,“德听,你做得很好,辛苦了。”同时递去一个眼神,示意让自己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令狐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用袖子将脸上的血污随意一拭,然后快步走向后方的树林,在与王徽擦肩而过时还不忘提醒王徽小心那个黑衣男人。
王徽不语,仅以微笑回应,却让令狐昶感到一份安心。
“想逃?”黑衣男子对他们忽视自己的举动怒不可遏,正要追赶,却被王徽截住去路。
面前是个难缠的对手,男子放弃了追击令狐昶的企图,转而全神贯注与王徽较量。
他冷哼一声,对身后的部下命令:“你们去追那小子,格杀勿论!”
“诺!”手下的黑衣众人们得了命令,便四下绕开王徽纷纷追入了树林中。
“至于你,”男人挥舞一番双手中的白刃,在恶鬼面具下舔了舔嘴唇,“爷爷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男人已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来。
王徽也不多言语,手执佩刀,上前迎战。
两人激战一团,刀光剑影中数个回合,攻守交错,却谁也未能占得上风;见此情形,黑衣男子企图拉开距离重新谋划,但王徽洞悉其意,毫不留情,黑衣男子每退一步,王徽便进一步,攻势连绵不绝,而且常常是这处还未用上实力便换了一处打击。
黑衣男心下一惊,眼前之人仅凭单刀便发挥出了自己双刀的威力!
但他长期的经验很快就反应过来,客观上的不同是不可能达到同样效果的,王徽只是在利用速度掩盖他真实的进攻意图罢了。
洞察到王徽的意图后,黑衣男子迅速冷静,决定顺势而为,借此寻找王徽的破绽。
于是,双方再次交锋,数个回合后,仍旧不分伯仲。
只见王徽又是一刀朝黑衣男人砍下,他敏锐地从刀身的刃风中察觉到了这次进攻与前几次略微的不同。
——是机会!
男人瞅准时机不再犹豫,双刀交叉而上,死死地钳住了王徽手中的佩刀。
——得手了!
看着王徽的佩刀被自己牢牢钳住,那恶鬼面具下露出得意之色,然而,事态并未如黑衣男子预料中发展。
他本想趁机夺取王徽手中的刀,但无论他如何暗中用力,那白刃仿佛与王徽手掌生根,丝毫不动。
瞥见手中白刃上如火焰燃烧的纹路,王徽轻蔑一笑,冷声对黑衣男子说:“此刀乃我家娘子所赠,就凭你这腌臜物也配生出这等心思!”
只见王徽轻一运力,便摆脱了黑衣男子看似坚不可摧的束缚,又趁对方不备,果断挥刀砍去。
黑衣男子一怔,急忙侧身躲避,但双方距离过近,王徽速度极快,他躲避不及,后背仍被刀锋所伤。他顿感伤口如火燎原一般剧痛难忍,仿佛被烈日炙烤,鲜血汩汩而出。
在王徽看不见的面具之下,黑衣男子惊恐万分,冷汗如雨,声音颤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颤抖地说:“这是……魂、魂印兵器!?”
男人向后用力一跃与王徽拉开数步之遥,背上那道十数年的陈旧伤痕开始隐隐作痛了,竟与此刻的灼痛如此相似;他以枯木般嘶哑的嗓音怒吼:“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黑衣男了的反应让王徽有些意外,王徽随手将手中明晃晃的白刃舞动一番后直直地指向黑衣男,刀身干净,未沾半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