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裕川没管他,只拉着王琸:“我头发还乱吗?”
“啊?不乱啊,挺好的。”
陆裕川理了理袖口,才道:“小明,让他们先进来吧。”
杨逸明嘴角抽了一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明!”好土的名字,陆裕川最爱的那匹马原先的名字就叫小明。
傅杰哽了一下。
杨逸明拍拍他的肩:“你让人进来吧。”说完便和陆裕川一起先进去了。
傅杰错愕,二郎好像和他不是一个意思?还有,为什么要他去叫人进来?
他没想通,只不情不愿的朝门外喊了一声:“你们进来吧。”说完没好气的先进去了。
周锦妍一把掀开帘子,跳了下去:“怎么要那么久?憋死我了。”
周锦悦故作沉稳的下了马车,两姐妹手挽手进去了。
周锦悦一路看着里面,目光环了一圈就基本能把整体布局收入眼底。
虽说屋子简陋,但里面收拾得倒是挺干净的,就是显得有些空旷,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东西少才显得干净。
院子里有一小片竹林,说是竹林,绿油油的,林中还有一个竹子做的摇椅,旁边一方平整的石头上面放着竹制的茶托,看着意境非常好。
而靠近门口的墙角肆意生长这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不像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反而像是有人随意的撒了一把种子,然后没管了。
此时虽然快要入夏,但也有一些零星的小花开着,不过还是杂草更多,整体意境竟然十分不错。若是贺院长过来,想必要赋诗一首,夸赞这一番野趣了。
和这个院落唯一不匹配的是,竹林对面有一个马厩,里面还有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看起来十分精神,和它的主人一样。
周锦悦走的很慢。
她想象着陆裕川在这院子的每一处是个什么情景。他那样的人,在闲暇时候也会躺在那摇椅上,旁边放上一壶清茶,享受这人间好景吗?
他是不是也会挥着扫把扫地?挽起袖子清洗马厩?
这画面似乎有些好笑。
这人和他在外面的恶名真是一点也不符合。谁能想到,人人口中的跋扈的首辅二公子平常的住所居然会是这样的呢?
没有小厮下人,没有朱门玉柱,有的只是一间陋室和一片小竹林。
周锦妍可没她这份心境。
见周锦悦走的慢,她胡乱的扫了一眼周围,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就是些竹子和花儿,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是那些竹子,平时上课夫子总是夸赞竹子,竹子的诗词也写了不少。
“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周锦悦笑了笑,没说什么,只道:“快进去吧。”
里面的摆设倒是能看出有人住了,只不过半点也看不出哪个是待客的地方,那三人也习惯了,自己找地方坐去了。
周锦悦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长剑。
她见过这柄剑,她上一世临死之前,看到过这柄长剑刺穿了白晟宁的胸膛。
靠近西边有一个竹架子,架子里面什么都有,弹弓模样的枝杈、模样古怪的小石头、竹叶做的蟋蟀、狗尾草编的蚱蜢,还有卷成一卷的书、投壶的物件、打球用的棍子,侧边还挂着箭筒,弓箭挂在不远的墙壁上了。
他们三人各自随手摆弄着屋子里的物件,显然是习惯了,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王琸似乎还抹了把脸,脸上有些湿湿的:“你们来了。”
周锦悦环视了一下屋子:“陆裕川人呢?”
“哦,他在厨房烧水。”
周锦悦丢下一句:“我去看看。”
傅杰和王琸相互看了一眼,怎么感觉这位昭和郡主也挺自来熟的?她有和二郎熟悉到这种地步?
王琸看看傅杰,指了指门口:“她以前也这样?”
傅杰也是纳闷:“没啊,她以前可不好相处了,比二郎还要高冷。”
周锦妍只觉得周锦悦有些丢人,但又不想听别人说她:“喂,你们怎么在背后议论人家!她只是去看看罢了,我也想过去看看,怎么了?”
杨逸明眼看傅杰又要还击,忙说道:“阿杰,你能否出去和车夫说一声,让他去附近的酒楼卖些处理好的蔬菜和肉,我们今晚留下来吃锅子吧。”
王琸欢呼一声:“好!”
傅杰一遍起身一边说道:“为啥是我去?”
王琸也起身:“我和你一起过去,让他多买点,还有熟食也要买一些。”
杨逸明熟练的从一个角落拿出一个火盆:“周五姑娘,你想吃烤红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