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迹看了一眼严汲,随后抬起手向忌解释:“属于帕斯里拉文明后裔的烦恼不在繁衍生息上,他们自有别的烦恼,现在「桫椤域境」的人并不是完全由阿特拉斯生命树所创造。
其中也有主神的力量,这件事也以传说的形式在当地口口传诵,你觉得除了主神,谁还会拥有类似的力量……”
严汲停下脚步,背对着二人,缓缓握拳并不吭声:“……”
忌一下子猜到了问题的答案,他匪夷所思的转头看向一边的严汲:“难道说……”
言迹:“没错,你想要的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果你要问我们原因……怜悯、权衡、看戏、强制干预这些都可以解释。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不便多说,但是……从我们做下这个决定的那一刻,我们就从故事的旁白变成了故事中的角色。
因为「桫椤域境」……乃至整个世界都因为我们的选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在这片土地上会孕育出一个植物与人和谐相处的国度。
历代的域主在国际的舞台上大放异彩,然后又因为无可避免的诅咒英年早逝,重复着既定的结局。”
忌:“……既然是你们创造了这里的一切,那主神又为什么要毁灭这个世界?我知道曾经有很多文明在最最繁盛的时候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灭亡继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我们在主神手中诞生,他又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自己亲手创造的?”
“……”这下轮到两个人都沉默了,严汲背对着忌,缓缓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眼神淡漠的看着忌,“问得好,因为主神定下的规则就是如此,人类文明循环往复,总会有产生到发展再到巅峰继而衰败以至最终灭亡的过程。
那么如何长久的保留这些璀璨的文明,或者说这些艺术品,主神给出的答案是……让它们定格在最美的时刻。
也就是……在最巅峰的时刻毁掉,因为万事万物总会有衰败的过程,不想看到衰败就只能定格,就像不想看到花枯萎那就把它做成标本,其所代表的思想即为永恒。
除了有这一层原因,我个人近些年被其猜忌,再加上在「桫椤域境」人类诞生的时间节点上,我违抗了祂的命令,让「桫椤域境」生命提早很多年降生。
因为那个时候的阿特拉斯生命树因为帕斯里拉文明灭绝再加上蜃龙奠柏被封印,状态非常不好,一度进入枯竭的状态,而主神安排的人类诞生又要几万年后。
于是我便提早让人类降生,才有了现在「桫椤域境」人的罪孽,可如果我不这么做,阿特拉斯生命树能不能存在还是个未知数,就只是这些罪恶就足以被主神宣判死刑。”
忌觉得难以置信:“太荒谬了。”仅仅只是提早让人类在「桫椤域境」降生,就要毁灭一切,主神实在是蛮横。
言迹:“如果你想听更扎心的理由当然也有,主神是个喜怒无常的存在,祂可能就是哪天心情好随手创造一个文明,哪天心情不好就随手毁灭一个文明,反复无常无法预料。”
忌:“那为什么连两位大人的事情都要干预?”
言迹无奈的摇头并摆摆手:“和你们一样,我们也由祂创造,是祂在人世的代言人,之所以能变成现在这样,当然是因为我们的想法与祂相悖。
祂不允许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出现一点点纰漏,于是我们也成为了被清剿的对象。
就和当初的混血魔种一样,想想也真是悲哀啊……”造物主落到和被造物的存在一样的下场,甚至可能还惨一点,也可以说是虎路平阳了。
最后一句话,言迹说的声音非常轻,轻到忌并没有听清楚。
忌低头:“所以「桫椤域境」人的原罪是因为阿特拉斯生命树与您的干预,才会让主神震怒,那「噬菌骸」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阿特拉斯生命树身上?”
帕斯里拉文明的毁灭对阿特拉斯生命树来说莫过于一个沉重的打击,她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主神毁灭性的打击,一度沉浮。
在最关键的时刻严汲再次降临,他本就是主神的规则在世间的化身,或许是因为怜悯还是别的什么情绪,让他用规则之力和阿特拉斯生命树上的枝叶造就了最初「桫椤域境」的生命和人。
并让他们在「桫椤域境」和其他生命共同生活,却不想为自己、为严汲以及她所创造的孩子们招致祸患。
难道这棵支撑着「桫椤域境」千万年并且孕育万千生灵的巨树,难道最终的结局就是被折磨致死吗?
严汲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忌:“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正在补救,留给「桫椤域境」的不是只有毁灭这一条路。”
忌重重的点点头:“我明白,所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激发四目,但是那四个命定之人,又要怎么选择?”
言迹:“四位植合力高的「桫椤域境」本土人,而且与这个地方必须有着某些联系,不说其他三处,单就……在此地驻守阵眼的人……”
言迹没有继续说下去,忌却已经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他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姬将晚,缓缓握拳。
严汲将魔方收起来,就在这时,伊栀忽然给他发来信息向他询问在添海中学碰到「忆种」的事,他低头回复着伊栀,并向她说明魔方的事情。
不知聊了多久,严汲关闭通讯器看向言迹和忌:“我已将事情同步告知了伊栀他们,刚才的光线所产生的能量非常庞大。
即便这处宅邸和风藤庄园一样自带隐匿效果,也一定会被「保障局」分局的奸细观察到。
这件事加上塔塔尔鸣伊他们决定用销毁梦醒树以引蛇出洞,他们初步定了一个计划,我觉得可行,不妨听一听?”
言迹和忌相视一眼,最终点点头,凑到严汲身边,洗耳恭听这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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