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是朝天圣果的味道。”
***
赌坊内,酒鬼赌徒疯言乱语,骰盅碰撞的声音不断回响,尽显一片糜烂之色。
阿正满眼血丝,脸上附着的死气在时间的流逝下愈加深重。
赌友抬肘顶了顶他,“你这手气不行啊,都输了十五把了。”
阿正浑身哆嗦着,神情疯狂,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骰盅上,眼看庄家又要开始一局,他喊道:“来,还来,这回我赌小。”
赌友们笑道:“哟,阿正阔气了,还有的钱拿来赢。”
他没有理会他们的声音,满心眼看似始终落在骰盅上,实则眼睛失焦,脑子里被几句话给占据。
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放过我吧。
他忍受不了地大力拍打脑袋,这种疯狂的举止没能引得他人的侧目,因为输得倾家荡产而崩溃嚎啕的赌徒只会做更加疯狂的举止,这是赌坊的常态。
“阿正,你等很久了吧。”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而来,不能让阿正有一点的缓和,反而使得他神情更加惊恐但又透露出一丝解脱。
东闲的到来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见她虽然有斗笠遮掩容貌,隐见身形动人,声音已经足够悦耳,几个赌友有想流里流气地吹个口哨,有想污言秽语吐出。
“阿正啊,你这是傍上大的了,难怪最近有这么多钱。”
阿正神情害怕,大喊了句“闭嘴”,突然抡拳朝冲东闲吹口哨言语污秽的人砸了过去,疯狗似的打,竟也叫一群赌友害怕地逃跑了。
“阿正疯了,快跑。”
“***,别让老子找到人办掉你。”
阿正转回身来谄媚地同东闲道:“主人,我听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他们不敢在你面前造次。”
帷幕下传来轻飘飘的声音。
“跟我来。”
东闲把他带了个角落,设下阵法屏蔽,方与他对话。
被她故意折磨心灵数日的阿正,扑通屈膝跪下求饶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什么都做我再也不会背叛你,我发誓永远不会。”
东闲摘下幕篱,轻声叹道:“阿正啊,为什么不一开始做出正确的选择,看你受如此困扰我又怎能忍心。”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内毫无怜悯之情,有的只是对方抛弃尊严求活的讥讽之意。
阿正一颗心也被这寒意冰冻,他再不敢看她神色,脑袋好似灌了铅般沉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东闲扶起他的两边臂膀,道:“我要去一趟玲珑阁,身边缺个人,你曾在大户人家做过奴仆,现在知道怎么做吧。”
阿正只当这是赎罪的机会,感激涕零地连连道好,见她要扶起自己,哪敢真让她扶,赶快自己站起来。
东闲让阿正的面容修整一下,他原本是满脸胡茬的模样,所以只要修剪掉胡茬,便能与先前的容貌变化很大,再换身衣裳,基本上就不太让人看出原本的模样。
玲珑阁来了个新客人,客人以白色幕篱遮住容貌让人看不真切,但是幕篱下的那双眼的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
接应东闲的下人察言观色,连忙上前奉承道:“敢问小姐尊姓?”
幕篱下传来一道声音:“尤。”
姓尤?除了他们老板外还有哪个人家能姓尤的?
东闲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绕过她的身侧便往里边走,她连忙跟上招呼东闲。
“尤小姐,您是新来的吧,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要测试星宿传承。”
幕篱下的那双眼落在她身上,无声地予人威压。
招待的下人面上挑不出任何错,笑容标准极了。
东闲道:“拍卖行还有这等规矩?”
招待的下人道:“如若尤小姐不愿意测试星宿传承,恕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幕篱终于妥协地小幅度地上下晃了晃,招待的下人便继续为她指路,引她进行星宿传承的测试。
东闲站在法阵中心,身后的星宿传承大变,随机选择到觜火猴的星宿传承便在身后显形。
她因为星宿传承天赋过高,被下人引领到包间。
东闲没有选择拍下任何一件拍卖品,只是在听到有点兴趣的拍卖品时,她的目光便会在那拍中的人身上多停留片刻。
东闲来这里不是为了拍卖品,而是来找一个人。
幕篱下的目光四处搜寻,掌心的红痣若隐若现。
蓦地,与一双眼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