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明霁月就注意到了。
这条项链每次她见面都戴着,该是日常首饰,银白色的镂空设计,中间有块浅蓝色的宝石,有一个鹌鹑蛋那么大。
江晚余很少戴饰品,就算要戴,也该戴小巧精致的款式,更何况这项链一看就很普通,最多几百块。而且跟她的风格不太搭,全靠江晚余的脸撑着。
没办法,我老婆天生丽质,戴什么都好看。明霁月思绪偏了一下。
能让江晚余一直戴着,那一定是有特殊意义。
什么意义?明霁月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她心情有点微妙,轻轻舔了下嘴唇,故作随意:“项链很好看。”
江晚余微微偏头:“谢谢。”
“看你一直戴着,谁送的啊?前女友?”
江晚余露出一点笑意,话语含糊:“某人。”
某人?某人是什么人,怎么不说地球人呢?
明霁月还要再问,江母从楼道走了出来:“久等了,我们走吧。”
“妈,不急,刚好我跟小鱼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
江母笑眯眯应声:“刚结婚,多相处是应该的。”
“您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明霁月叮嘱一声,发动车子。
之前几次见面都是在外面,这还是江晚余回国后第一次来明霁月家。
明霁月家挺有钱的,江晚余大学时就知道,不过也只是一般化的有钱。
她没特意问明霁月现在住哪儿,所以看到车窗外“御澜府邸”的小区名,江晚余惊了。
小区是前些年刚建的,寸土寸金的地段,紧邻CBD,又被京市著名的两个公园环绕,设计风格尊贵典雅,环境怡然,就差把“壕”刻小区门口。
坐电梯上楼,450平的大户型,常住的除了明母和明霁月,只有请的保姆。
看到室内低调奢华的装修风格,江晚余盘算着,得上九位数了。
这还不算完,一家人落座吃饭,饭桌上明母拉着她的手笑眯眯说:“晚余啊,这几天收拾好东西,下周末直接搬去跟霁月住吧。”
“搬去?”
“是啊,去年买的新房,这就用上了。”明母嘴快加了一句,“她知道你今年回国,特意买的,说万一真能用上呢。”
江晚余脑内空白一瞬:“什么?”
明霁月用力咳嗽几声,拼命给明母使眼色。
明母也反应过来说漏了嘴,找补:“我是说,她在你回国前刚买的,正巧用上了呢。”
江晚余问新房是在哪儿,明母报了个小区名。
在京市跟御澜府邸齐名的另一个富人小区。
明母见她愣着不说话,以为她不满意,立刻道:“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还有……”
江晚余担心明母下一步就要搬出十栋豪宅让她挑,赶紧打断:“没有没有,很喜欢,您费心了。”
明母这才恢复笑脸:“那就好,那就好。”
七年不见,现在的明家似乎比她以为得要有钱得多得多得多得多。
旁边明霁月笑着插话:“妈,小鱼最好说话了,不会纠结这种事的,她只在意是不是跟我住在一起。对不对,小鱼?”
然后朝江晚余抛了个wink。
当着长辈的面她自然不能驳她的面子,笑着答:“对,跟月月一起就好。”
话落,桌上安静下来。江晚余被钞能力带偏的思绪回笼,察觉不对。
江晚余拿眼神询问明霁月:说好的协议结婚、互不打扰呢,转头就要同居?
明霁月秒懂,眼神回应:你见过一结婚就分居的?被人看笑话。
江晚余: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明霁月表情写满了无所谓:同居而已,又不是让你跟我上/床,有什么问题?
江晚余:……这么一比,同居似乎能接受了。
回国后她们才见过几次,同居就算了,那种事未免太过。
两人眼神聊得起劲,虽然是正常交流,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眉来眼去、眉目传情。
尤其是江晚余突然脸色发红、目光闪躲,更加坐实了这点。
明母但笑不语。
两人领证,大喜的日子,明霁月想喝点酒。
明母劝:“你酒量不好,别喝多了。”
“放心,我有数,酒量比之前好多了。”明霁月满不在乎。
然而事实是,明霁月的酒量跟她口嗨的水平完全成反比。
一杯酒下肚已是熏熏然,明霁月还不尽兴,央着江晚余陪她:“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喝一杯怎么行?”
江晚余试图婉拒,明霁月却不肯轻易饶过她,拽着她的胳膊晃荡。
“好姐姐,喝一杯嘛,我自己喝多没劲儿。”明影后完全忘记了她在外面是何种温柔御姐人设,软着声音唤,“好姐姐,陪我喝,好不好?”
江晚余在一声声“好姐姐”中败下阵来。
只能舍命陪美人。
“喝酒有数”就是明霁月最大的谎言,还没吃完饭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被她拉着陪酒的江晚余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泛红,撑着额角靠在桌沿。
“这孩子,有什么数……”明母嘀咕,叫人扶她回房。
明霁月喝多了,搂着她的新婚妻子,直吆喝:“不,不在这儿!今天结婚,我们去……去婚房!送入洞房……”
本以为她是开玩笑,扶她去卧室休息,这人死活不肯,嘟囔着她的婚房。
明母笑骂:“就该把你这副样子录下来发网上,让粉丝看看她们喜欢的人私下是个什么样子。”
醉鬼不好糊弄,抱着江晚余死活不撒手,非婚房不睡。
明母思量片刻:“那边都收拾好了,过几天要搬过去住,提前去看看也行。晚余,可以吗?”
江晚余酒量好也架不住明霁月的“好姐姐”迷魂汤,半醉半醒之间,脑袋不似平常灵光,点了点头。
明母不放心,安排人送她俩下楼,已经有司机等候,开车送她们过去。
一路跌跌撞撞到家,输入指纹开门,明霁月站都站不稳,整个扑倒在沙发上。不过她终于满意了,小声嘀咕着:“嗯,婚房。”
这么认门,摸不透她到底醉没醉。
眼下情况,洗澡什么的是不用想了,江晚余把人捞起来,送去卧室。
房子够大,卧室不止一间。哪怕意识不甚清醒,江学霸也紧守原则,把人送回房准备去另一间卧室。
将人放到床上,刚要起身就被喝醉的人搂着脖子拽倒,双双陷进柔软被褥。
江晚余猝不及防,整个人压到明霁月身上,呈现一上一下的交叠姿势。
明霁月勾着她的衣领,凑到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江晚余双眼发红,理智摇摇欲坠,嗓音打着颤:“不……不行。”
怀中人嗓音沙哑,低声诱哄:“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