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留了一盏落地灯,寂静深夜里,灯光微弱昏黄。梁倩翻来覆去,想着程斐的嘴唇擦过她脸颊的感觉,想着两人发丝交缠的画面。
还有程斐起初难以掩饰的慌张。
越想,她觉得身体越热,她该不会这么快就被传染了吧?
可是除了身体发热,她好像也没有别的症状,就是觉得小腹莫名酸胀,想上厕所。
卧室里的程斐,也没有睡着,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严,她就窝在被子里,看着对面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灭。
刚才,她和梁倩是不是有些太过亲密了?
自打工作起,她就很注意保持与同事间的距离,没有同事来过她的家,对她来说,家是很私密的地方。尽管齐遇春说过几次,可是她都是说不方便。
为什么今天就允许将梁倩进来了呢?仅仅是因为她耍赖吗?
可她又不是会吃这一套的人?大概是今天她病了,情绪失落,渴望人的关心?
可是这些年她病了又不是一次,大多时候都是独自去医院,生了病就乖乖的看病吃药,连秦向南都很少麻烦。
难道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觉得孤独了?
反复想着这些,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忽然客厅里传来动静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仔细辩听,是梁倩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没一会儿又听见马桶冲水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恢复安静。
闹腾鬼终于睡着了。
梁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她正在做一个美梦。给她打电话的是齐遇春,说昨天下的订单网站系统上已经出来了,想约她见面把订单导出来核对一下,看是不是有出入,还说要去她家接她。
“不用,你不用来接我!那个我今天有点事,可能没法跟你见面了,咱俩随时电话联系。”
电话那头的齐遇春,觉得今天的梁倩有些奇怪,不过盛星的优势之一就是自由,上下班不用打卡,偶尔去处理一些私事很正常。
她担心梁倩就是去处理私事,也就没好意思继续追问。
挂了电话,梁倩深呼了一口气,骗了齐遇春,她心里有些愧疚,可是她知道程斐肯定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她家。
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昨天睡的太晚,就把闹钟给关了,差点给睡过头。
她悄悄起来,把东西收拾好,又趴在程斐的卧室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想着她应该是还没起,就自己先去洗漱,完了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程斐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看手机里没有未接电话,除了微信群里有99+的信息,其他就是秦向南问她需要什么礼物。上周秦向南去韩国了,主要是去做医美,她说韩国最需要申遗的就是她的医美行业,do脸很专业。
发了一会儿呆,她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生活的时间久了,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她还给忘了。
她在家的时候不喜欢穿内衣,觉得束缚,现在梁倩在,她出卧室门的时候就穿戴的很整齐。
梁倩已经开始办公了,身边还放了一个包裹。
看她出来,笑着解释道:“我小姑送来的,她担心我被你传染,这周先让我住你家,因为她快开学了,不能生病。”
九点多的时候,梁实秋给她打电话,问程斐的身体怎么样。
她把大概情况说了说,还说昨天已经跟程斐求证过了,她跟秦向南的事就是瞎传的,她俩就是普通朋友。
梁实秋听了这才放心下来,要是程斐真是性取向女,她确实不放心梁倩在她那住。
解除了头号危机,她干脆打包了几件她的衣服还有日用品送了过来放在门卫那,说最近流感严重,她快开学了不能被传染。
除了日用品,她还拿过来好些吃的,有她包好的饺子,还有玉米,鲜牛奶,一些水果什么的。
还在电话里嘱咐她,让她听程斐的话,不要给她添麻烦。
听梁倩絮絮叨叨说完,程斐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了洗漱间。
今天起来嗓子是不怎么疼了,可是又开始流鼻涕。
回了客厅,梁倩已经准备好体温计,递给她让她量。
三十七度五,还好。
“昨天医生说,不到三十八度以上不用吃退烧药,你觉得难受吗?如果难受我们就上午去医院,不难受的话我们就下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