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位客官生得俊俏,我就陪你们聊聊。”她说着坐了下来。
说起来,祈安镇的历史比不忘仙门还悠久一点。
当时不忘仙门还没成立,祈安也不是镇,就是一个小村落,且受怨鬼侵扰,每日空中都飘洒着黄纸,哭声不断。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白衣仙君持着猩红的长剑出现,一夜间把这一带魔物绞杀了个干净,那一夜村里无人敢睡,足足听了一整夜的鬼哭狼嚎。
到月落之时,村子才恢复安静。
“听我曾祖父说,那一日村子里飘满了灰烬,恶臭无比,但村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和今天一样举杯欢庆。”
“那位白衣仙君呢?”度渊问。
掌柜摇了摇头:“不见了,杀完魔物就不见了。”
“那怎么知道他穿的是白衣?不能是黑衣仙君吗?”赫连择饮了口酒说。
掌柜又摇了摇头:“当时的人尽管不敢出去,但都戳破了窗户偷看,就是一位白衣仙君。”
那位仙君来无影去无踪,村里的人找不到他,为了纪念和感谢,这一日就被定为了祈安节,村子的名字也改成了祈安村。
祈安村的事不知道怎么就被传了出去,大家都觉得这块地被神保佑过,怨鬼不敢再侵扰,纷纷搬了过来。
也有不少奇人异士闻风追来,都想一睹仙君尊容。
为了等那位仙君出现,也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渐渐的祈安村就变成了祈安镇。
听说不忘仙门的祖师爷也在其中,见了白衣仙君的义举才创立的不忘仙门。
当然,这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了,估计无人能证实了。
赫连择听得津津有味,“所以那位仙君叫祈安?”
“……”
掌柜无语地撇了他一眼,“都说了找不到人,怎么可能知道仙君姓名,祈安是纪念和寓意!”
“哦。”赫连择像是才找回脑子,“那他长什么样?”
“这你就问对人了!”掌柜笑着往旁边抬了抬下巴,“我曾曾曾祖父是画痴,十分擅长画画,虽然当时只是偷看了一眼就被仙君的威力震晕,但醒来后还是画了出来。”
度渊挑眉,同赫连择一起转头看了过去。
然而入眼的却是一幅线条粗糙、画风奇丑,不知画的是什么的……画。
“……”
“……”
“这也叫画痴?”赫连择辣评,“不过换个方向想,确实也算画痴。”
都能辟邪了。
连一向不怎么显露表情的度渊都抿起了嘴。
“哎!不是那幅,是旁边的。”掌柜说。
两人再一转头,顿时肃然起敬。
旁边的是一幅泼墨画,画上站着个道骨仙风的背影,仿佛能透过画看到当时的场景。
画里的人一袭白衣,手里握着一柄猩红长剑,白衣已然被飘落的墨沾染。
想来那些墨……便是倒在他剑下的怨鬼。
度渊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不是这幅画熟悉,而是画中的人熟悉,但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好生厉害的画!”赫连择赞叹道。
“客官客气。”
掌柜嘴上自谦,但心里最敬佩的人便是曾曾曾祖父了,也多亏了曾曾曾祖父的画,她的食肆才有络绎不绝的客人。
“那幅丑的是谁画的?”赫连择又问。
掌柜眼睛都笑眯了起来:“我爷爷。”
“这样啊。”赫连择点了点头,虽然是一家人,但这差距……蛮大的。
后面那句话赫连择没说出来,怕得罪人。
正好店小二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掌柜适时起身道:“故事讲完了,二位客官请慢用。”
“好,多谢掌柜。”赫连择应道。
其实这后面还有一个小故事。
不忘仙门成立后,为了帮助小镇纪念白衣仙君,所以每到这一日便会放假,无数的弟子下山游玩,小镇也会更加热闹,怨鬼更不敢来袭。
这个传统也一直延续至今。
“没想到这里的故事比金陵城的说书人讲的还精彩。”赫连择夹着菜说。
“这世间精彩的故事远比你想象的多,比这精彩的……更是数不胜数。”
“嗯?”赫连择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见他垂着头安静地吃菜,有些疑惑。
他是不是听错了?
方才他感觉度渊话里透着几分悲凉。
度渊是谁?是救世主啊!救世主也会悲凉?
在他看的那些爽文里,救世主不都是一人顶千万人,牛逼轰轰的吗?!
赫连择疑惑,但他忘了他这本小说分前中后三篇,他看的是中篇,所以不知道度渊的身世,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
自认为中篇是完整的一本,也自认为知道救世主的身份,知道大反派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