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原来你醒着?”扶疏老实坐好,“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睡。”沉冥伸手倒茶。
“等会儿,”伶伦听出些不对劲,“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干嘛还叫神君大人哥哥?”
扶疏一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叫习惯了。
“有问题么?”沉冥挑眉,“我比他大。”
“啊……对,”扶疏觉得挺有道理,“他比我大。”
“那照这么说,神君也比我大,我也可以叫哥哥。”伶伦又露出狗腿笑,“对吧,神君哥哥~”
沉冥瘫着脸:“闭嘴。”
扶疏一阵恶寒,离伶伦远了些:“隔夜饭到脖子了。”
“怎么啦!”伶伦不服,“你叫得,我叫不得?”
“我也没像你那般口气啊!”扶疏脸都皱了,“还神君哥哥,不知道的以为你叫夫君呢。”
“我哪般口气,我和你一样的口气啊。”伶伦怼他,“怎么不说你叫夫君呢。”
“我可没有,你少污蔑人。”扶疏顺手把扇子拍他脸上。
“喂!”伶伦平生最恨被打到脸,瞬间炸毛,“你这么心虚,别是暗恋神君大人,被我说中了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扶疏真有些生气了,“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
尤其还当着人家的面。
“我没开玩笑啊,”伶伦一本正经,“我说认真的。”
他最知道怎么气扶疏。
“你……”扶疏四下看了看,一把抢过他的茶,“不许喝我的茶!”
“你瞧你这人,急什么眼啊。”伶伦转头就告状,“神君大人,你别看玉京天天传他那些风流事,其实这小子还没开/苞呢,一说还害羞……”
“你大爷——”扶疏忍无可忍,照着他的椅子狠踹一脚。
伶伦哐当摔一地。
“干嘛干嘛,还动起手了!”伶伦捂着屁股爬起来,“您今年贵庚啊?跟青梧呆久了,人傻了吧!”
青梧正提着小桶从门口过,闻言一顿,怒目看过来。
扶疏趁机撺掇:“伶伦骂你呢,揍他!”
青梧把桶一扔,撸起袖子就过来了。伶伦一把抓了扇子,拔腿就跑,边跑边喊:“臭扶疏!我跟你没完!”
青梧撒腿就追,两个人在院子里前后乱窜,绕成一阵风。
扶疏还有些窝火,仰头灌了一整杯凉茶,愤愤擦嘴。
沉冥幽幽开口:“吵够了?”
“没呢,”扶疏气呼呼,“下次发挥更好。”
静了片刻,沉冥兀地轻笑:“唉,真伤心啊。”
扶疏一愣:“什么?”
“我还以为,”沉冥凑近了些,盯住他的眼,“你真的暗恋我。”
扶疏一口茶呛在嗓子里。
“哥哥,”他难以置信,“你怎么也学他啊?”
“看来不是。”沉冥又撤回身,“我们什么时候去歧舌。”
话题转得突兀,扶疏不由自主就被带跑了:“什……你也去吗?”
“怎么,”沉冥缓缓转着茶盏,“不想我去?”
“当然不是。我以为仰恭殿都很忙,脱不开身。”
“嗯,确实忙。”沉冥说得轻巧,“但事情也要分个轻重缓急。眼下来看,陪你去歧舌比较重要。”
“那倒是,”扶疏颇为理解地点头,“毕竟关乎玉京安危。”
沉冥没答话。
外头两个人还在追打,鬼叫不断,吵得人脑袋疼。扶疏瞟见伶伦那道紫不拉几的影子就来气,小声嘀咕:“傻子。”
“嗯?”沉冥听见了,托腮看他,“没开/苞呢?”
“……”
猝不及防的回马枪。
扶疏唰地站起来:“玄英神君!”
“何事?”沉冥若无其事仰头。
扶疏恼羞成怒:“你再这样,我就……”
“就如何?”
没想好。
扶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就不理你了。”
“哦,好害怕啊。”沉冥没什么表情,“那我不说了。”
扶疏瞪他。
“真不说了,”沉冥笑了,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对不起。别生气。”
扶疏这才不情不愿坐下。
“说正事。”沉冥收回视线,指尖轻敲桌面,“你打算怎么找那黑衣小鬼?”
“我不找他。”扶疏抿了口茶,咽下道,“我找歧舌国君。之前听素轻的描述,我就觉得此人很可疑,言行不一,定有蹊跷。”
“嗯。其实还有一事,”沉冥若有所思,“先前山洞中人多,我便没提。那双头蛇怪,确是歧舌国君之物。”
扶疏微诧:“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