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匹马还没有那么遥不可及的时候,能早早抱住马蹄的,指不定就跟着一起升天了。
好不容易摆脱这些过分热情的仙官,二人一路到了天君殿。侍卫入内通传,不出片刻,便来请他们进去。
诸余正独自对弈,见扶疏来了,喜道:“臭小子,你来得刚好。过来,陪我把这一局下完。呵呵。”
“别下了,”扶疏把棋子从他手里拔出来,“有正事找你。”
“你能有什么正——”
诸余瞄到后面的沉冥,话说一半改了口:“你怎么和玄英搞到一起去了?”
因为他来抱峰轩偷东西。
“因为他来抱峰轩玩,”扶疏含糊应道,“刚好碰到,就一起了。”
诸余的表情由好奇转为迷茫,之后又变得震惊,显然是在努力消化这件事情。扶疏忽然觉得,这个说法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天君,”沉冥强行将人拉回神,“不知你近日可有听闻,下界歧舌国水灾一事?”
“水灾?”诸余这才正了几分色,“不曾听过。这事不是归雨师管吗,他闯祸了?”
“那倒没有。”事情尚未定论,沉冥没给雨师揽任何锅,“只是在凡间听到点动静,所以问问。”
“老头,”扶疏懒得跟他兜圈圈,开门见山问,“雨师现在在哪里?”
像四象神这种需要常年驻守凡间的仙官,通常都会捏造一个凡人身份,方便行事。如此一来,他们的仙气就不易被查探到,即便是玉京其他仙僚也难找寻他们的行踪。
沉冥闭关千年,刚出来没几天,自然不知道雨师这些年把自己折腾去了哪里。好在宸衷会定期整理凡间仙官名册,一旦所在地发生变动,就会跟诸余报备。
“上回听宸衷说,雨师这些年都在桑枝国呆着。”诸余歪着脑袋回想,“你要找他的话,我直接传个诏谕,把他叫上玉京来便是。”
桑枝国?
扶疏瞟了沉冥一眼:那不就是歧舌国君在水灾时要攻打的地方?
沉冥微微点头。
诸余咳了一声:“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出去说?”
“哦,那个……不用那么麻烦。”扶疏收回目光,“桑枝离崇吾不远,我们自己下去找他也是一样的。”
若是这其中真有什么猫腻,雨师肯定不会轻易吐出来。从收到诏谕到上玉京,他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说辞,扶疏不想给他这个时间。倒不如想个法子突袭,趁其不备,戳其后背。
“你们想自己解决也行,毕竟是仰恭殿的事。”诸余倒是很好说话,“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提。呵呵。”
……
抱峰轩的门还没进,扶疏老远就听到伶伦的大嗓门在嚷嚷。
“那老鬼的呼噜真大声,不是我夸张,小青梧,留轩阁的屋顶都能给他震裂!我是真需要这把琴……不在?!怎么会不在,他不是天天在屋里睡觉吗……小扶扶不会是躲我呢吧?”
青梧拎着一摞干草,满头黑线。还未答话,听到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笑意。
“谁稀罕躲你。”
扶疏推门进院,视线瞬间被紫金色堵了个满。
“小心肝儿~你可算回来了!”伶伦痛哭流涕朝他扑来,一个熊抱牢牢箍住他,“我的琴又又又又又没了!!!”
“听说了。”扶疏被吵得耳朵疼,尽可能把脑袋挪远些,“别喊了,给你做新的。”
“就知道你最好了,全天下你最疼我!”伶伦目的达成,瞬间变了脸,心满意足松开扶疏。余光瞥见后面有道白色身影,好奇道:“哟呵!抱峰轩来新朋友了?这可了不得,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面子,能被你请来……”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看清了新朋友十分不友好的脸。
“卧……卧槽……玄玄玄玄玄英神君???!!!”
“倒也没有那么玄。”扶疏回头对沉冥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乐神伶伦。”
不知为何,沉冥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妙,连头都没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伶伦有什么深仇大怨。
伶伦好像要晕倒了,一屁股在草垛上坐下,不停抚着胸口。还没缓过劲来,屁股突然自己挪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青梧手脚并用拽着他的草垛,气鼓鼓道:“你起来,我要拿去喂马。”
伶伦这才回过神。可不得起来,神君大人还站着呐!
他一骨碌爬起来,对着沉冥恭恭敬敬行了大礼:“神君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扶疏小声纠正:“这是我家。”
“你家不就是我家,”伶伦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咱俩什么关系。”
沉冥从进门起就一直没搭理他,听了这话,突然像是有了兴趣:“哦?什么关系,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