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明窗眼皮一跳,装傻:“易师兄,你在说什么话啊,我听不明白。”
易安松开手,捧起挎在腰带上的玉佩,“易家传家玉佩,可感灵力来源。李岩,别装傻了,我知道方才偷听的人是你。”
罪证确凿,倚明窗哑然,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如何应付易安。
易安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他猛然抬头捏住了李岩的手臂,用力之猛仿佛想要掐断他的手,眼睛猩红,“你所听到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倚明窗直觉易安是有杀人灭口的冲动的,忙点头:“不会,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易安平复状态后松开了他,似是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失礼,道:“没掐疼你吧?”
倚明窗摇头。
易安上手帮他揉手臂,倚明窗往后一退避开,易安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我身负易家兴盛,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一旦易家丑闻暴露,易家便会陷入困境,由盛入衰不过转眼之间。
“那自然,我明白的。”倚明窗随口应道。
易安表情苦涩:“有我在,胡礼不会再对你和楚熙南做出什么,我保证。李岩,胡礼她经历太多了,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或许是易安平静下来的温和让倚明窗胆大妄为,又或许心里堵着股气,倚明窗道:“胡礼经历太多是很可怜,但这不是她作恶的理由。或许胡异万真的该死,那第三位女弟子呢?她也真的那么该死吗?楚熙南呢?楚熙南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吗?”如果没有被系统胁迫出现在这里帮楚熙南挡劫的他,楚熙南可能早就死了。
说罢,那股扰乱他神思的愤怒渐渐平息,他知道言多必失,但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易安听他说完,无助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并不清楚他该如何行为才是正确的,“李岩,我……”
“你放心吧,今日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的。”倚明窗不想和他浪费口舌,便直接将他推到门口,“天色已晚,师兄你早些回去吧。”
易安望着面前的门被关上,转身,楚熙南站在不远处,两人隔空相望。
“易安师兄。”
“熙南,你来这……”
易安止住后话。楚熙南来这还能为了什么。
明明抬头挺胸却仿佛垂头丧气,易安甚觉身心交瘁,与楚熙南匆匆交谈几句便离开。
回到寝室,等待他许久的胡礼忙问:“哥?是谁?偷听的人是谁?杀了吗?”
易安揉着眉心,并不打算告诉真相,道:“此时还不是时候,等下山历练时我会想办法让他离开凌山的。”
有一种假死的药,只要让倚明窗服下,便会短暂地失去生命体征,将人留在山下后,他再找人换了倚明窗的“尸体”,彼时无论是胡礼还是楚熙南,都找不到倚明窗。
。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楚熙南,倚明窗转身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纳闷:“天都黑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楚熙南反手关了门,不回答他,反问:“易安师兄怎么会来这里?”
“我与他作为师兄弟,聊些关于修为的事挺正常的。你连这也要管?”应付完易安,倚明窗精疲力竭,道。
楚熙南吹着脑袋,眼睛埋在阴影里,“易安师兄不止修为厉害,人也一表人才,家世显赫,我与他大相径庭自渐形秽,你不愿与我讨论修为也是正常的。”
倚明窗简直要发疯,打断楚熙南的自贬,“不是,与他是师兄弟,所以讨论修为。与你是好友,自然不聊那枯燥乏味的。”
好友,只是好友吗?
楚熙南忍下接着问的冲动。
倚明窗舍身多次为他,一定是喜欢他的,除了喜欢,他想不到其他倚明窗如此做的理由了。况且倚明窗都说了,与易安只是师兄弟。
他说服着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撒谎道:“我的被褥被人弄湿了,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倚明窗自然不会拒绝,由楚熙南被弄湿的床不禁联想到欺负过楚熙南的普锣和蒋海,以及这孩子两年以来的变化,哥俩好般拍了拍楚熙南的肩,道:“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不要忍气吞声。明天我就去帮你找出那个弄湿你床单的人,好好教训他。”
【宿主,检测到主角对你的感激值有所增高。】
楚熙南道:“不用,那人不是故意的。”
他描摹着倚明窗的面孔,在心中道:对,他肯定是喜欢我的。
夜晚睡时,倚明窗夜中醒来,楚熙南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呼出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湿湿热热的。他轻手轻脚掰开楚熙南的手,翻了身正要睡时,听见了隔空窃音里的声音。
——画眉不知在与何人道:“楚熙南灵力的桎梏得加深了。”
倚明窗睡意荡然无存,差些惊得坐起来。
桎梏楚熙南灵力的,怎么会是画眉道人呢!他把凌山的人都怀疑了个遍,就是没想过会是画眉。画眉为什么要这么做?
今日偷听胡礼时,因为易安有传家玉佩法器的帮忙才不小心露馅。画眉道人应当不会察觉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