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天未破晓,温淮阴被独孤澜唤醒。
“阿阴,人家内急。”独孤澜面带“羞赧”,似有难言之隐。
温淮阴闻声而醒,心神一震,想到此刻他们还在东平村的老杜家,速速披衣下榻。
他的声音尽量平稳,透出一丝关切:“走吧。天色未明,地面湿滑,我陪你去。”
独孤澜点头:“好。”
鸡鸣之前,村中尚在梦乡,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老杜的宅院。
独孤澜也并非真的内急,只是他们二人皆为外乡人。
倘若让村众人看见,他们两个大男人留宿老杜家,岂不令老杜家的媳妇蒙受无端非议,成为流言蜚语之箭靶。
即便他们并非杀人凶手,也难免要被盘问几遭,这才以“内急”为由,赶忙离开此地。
温淮阴显然也洞悉了这一点,深知此中利害,才会这么干脆地跟着出来。
天色渐渐明亮,老杜的妻子醒来后,满脸焦急地四处寻找丈夫。
她额上带着伤痕,步履蹒跚,一路跌跌撞撞,口中哭喊不绝。
她的哭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惊醒了沉睡中的村民。
一户户紧闭的房门逐一开启,村民们探出头来,面带疑惑,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几位与老杜家交情匪浅的村民闻声而至,面带关切,上前询问。
这才得知,昨夜老杜家中正举行着法事,想要除了老杜这些日子来的怪异行径。
“你家昨晚果真在做法事?”
“怎地我们竟未闻一丝声响?”另一位村民插话,面上满是不解。
“杜家嫂子,你莫要太过焦急,快快告诉我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村中人议论纷纷,有的真心安慰杜家媳妇,有的则是出于好奇。
老杜的媳妇回忆起昨夜道士施法的情景,心中仍旧不安。
老杜将她受伤和夺门而逃的事告知村民们,众人当即变了脸色,面露惊恐。
“你可见老杜去向何方?”一位村民焦急地问道,声音中透着不安。
“我不知。”
老杜媳妇摇了摇头,神情恍惚。
昨日老杜出门时,她已被摔得昏死过去,根本无法知晓他离去后的行踪。
现下老杜不在,也不怪乎他们往坏处想。
“他该不会是……”
有人猛然提起,可话未完全说出,就被其余人的眼神震慑到,不敢随意胡言。
“不会……不会的……”
老杜媳妇显然也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但整个人却慌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步履匆匆,直至府宅门前。
只见一具焦黑的尸体,悬挂于门牌匾下。
那具尸体没有下身,被黑色的焦痕覆盖,上半身则依靠着脖子上粗糙麻绳的支撑。
此时,焦尸像是感应到了来者的脚步声。
原本低头长发覆面,突然动作僵硬的抬起头,露出一张五官模糊的脸。
那双眼珠缓缓转动,面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啊啊啊——”
“有邪物……跑……快跑啊!”
老杜的妻子看到这一幕吓的尖叫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人群中有人大呼,声音中充满了恐慌与绝望,深怕刚刚自己不小心与老杜对视,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祸端。
众人在惊恐中四散奔逃,直到力竭声嘶,纷纷瘫倒在地,喘息不定。
四周一片混乱,面如菜色。
"我……我刚刚与老杜对视了!"
那人的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有灾祸降临我等头上?"
众人闻言,更是心生惶恐,彼此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