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到,陈雏便带人出发。
王家庄离他们驻扎的地方并不远。没走一会儿,陈雏就看见王笙让人修筑的高墙。
陈雏“啧啧”称奇,看来客行舟一收到自己的信,就向王笙报了信。
王笙召集王家庄百姓的速度也挺快的,在短短一月之类,借着地势修建了这密不透风的墙。
阳在空中盘旋一圈,见陈雏抬手,它乖顺地飞了下来。
陈雏写了张纸条,放在手心。阳将它叼起之后,迅速飞向王家庄。
王家庄这么严防死守,却没想到白昱那边的人那么不堪一击。
看来,自己之前想的,多虑了。
“诶。”池岁用手扣了扣这个土墙,发现里面有很多木材。
看起来严实,如果人一多,这墙撑不了多久。王笙也是在赌啊,如果真的打起来,王笙赌陈雏能及时赶到。
收到纸条的王笙很快就带人来接陈雏他们进村了。
墙内有一条小道,单凭肉眼是没办法看见。
王笙头发高高束起,她身旁也跟着两位穿着黑色轻便衣服的女孩。
其中一个明显没经过这样的大场面,看起来十分慌张,还时不时回头看陈雏他们。
王笙皱眉,忍不住出声提醒:“那都是金枝玉贵的人物们,你这样算唐突他们。注意一点。”
那女孩顿时被吓得猛地抖了一下,手上拿的流星锤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王笙是没想着自己能把这姑娘吓成这样,她弯下腰,将流星锤握在自己手中,有些无奈道:“你也不用吓成这样。”
那姑娘垂下眼帘,有些不安道:“那这些金枝玉叶的大人,能忍受我们王家庄吗?”
王家庄一直以来像桃花源一样,他们不像外通商,一直过得都是自给自足的生活。
只有王家庄每任族长及族长的家人可以出王家庄,这点倒是和北境差不多。
王臻便是上一任族长的儿子,他也是王家庄唯一一个九试中了的孩子。
陈雏想想都觉得王臻特别不容易,王家庄可没有什么像样的学堂,王臻当时只能去江南求学。
江南那群人可瞧不起王家庄的人。
陈雏想着,他走在王笙身后,小声问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到王家庄吗?”
陈雏怕他们出行扑了个空。
毕竟白昱那么狡猾,见王家庄这么严防死守,说不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陈雏忘记了,白昱是负伤逃走的,他脑子是乱的,哪里容得下白昱细想,能有个地方落脚养伤,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当王笙说,白昱被关在祠堂中时,陈雏脸上的惊愕之色,怎么也挡不住。
“平雁王,怎么处理他?”王笙推开最后一面墙的稻草,带着陈雏他们走进王家庄。
在田中劳作的农夫们抬眼看来,眼神带着莫名的敌意。
王笙也察觉到了。
她觉得并不是农夫们是不希望陈雏他们来,而是在农夫们心中,陈雏他们可能是南俞的人。而自己带路是因为有把柄在南俞人手中。
这怎么可能。
王笙轻笑一声,她抬手示意陈雏他们停下后,对着周围的农夫道:“这位是平雁王,诸位不用担心。”
闻言,这群农夫才低下头继续劳作,不再看向陈雏他们。
那天将白昱带去祠堂的小五也站在庄前迎接,他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像年画娃娃似的,乍一看还有些渗人。
“小五。”
王笙招手。
小五屁颠屁颠地跑来,跟村门口的大黄一样。
他这副模样引得不少人都有些想笑。
王笙有些不高兴,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陈雏在呵斥那些士兵。
陈雏一脸严肃,他道:“你们到王家庄来可不是主人,注意言行。”
北境的那群人听不懂陈雏的话,池岁便跟着用北境话委婉地提醒北境兵。
“晚霁。”
自从傍晚陈雏开启那个话题之后,他就像打通了任通二脉一样,一直用“晚霁”来称呼池岁。
池岁转头看向陈雏,他听见对方说:“白昱那天是怎么消失的?”
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
池岁想了想,只道:“和读心一样,都是由系统给的能力。你放心,今天白昱不可能会逃掉。”
陈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倒不担心白昱能逃走,能抓到白昱的尾巴一次,就能再抓到第二次。
到祠堂前,小五殷勤地上前推开门。
里面传来嘈杂的争执声顿时消停下来。
王笙先朝着祠堂中祖先供奉了三炷香,这才让池岁和陈雏进来。
王家祠堂本不让外人进来的,但事出有因,王笙只能用香火告诫祖先。
祠堂正中央的柱子上正严严实实地绑着白昱,他的伤本就还没好,这下更是有发炎的趋势。
白昱本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自己只是被当作莫名其妙的人被抓起来。
那吴仲喜说过,王家庄消息闭塞,肯定不会知道深清发生的事。他们到时候只要搞个突袭,王家庄肯定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可当白昱看到陈雏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吴仲喜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