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他们那边也很顺利,一炷香时间内也把南城门攻下。
放在桌上的茶还温热着,陈雏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放在膝上,阖眼休息等着池岁。
张访知道北境那边来人了,听见池岁这个名字,他心里是疑惑的。在他九试那年,状元便是北境人,单名一个列。当时的陛下为列赐姓“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池列突然辞官回北境,但池列在当时还是让不少人议论过一段时日。
刚才那位小公子口中的“池岁”和池列又是什么关系?都是北境人吗?
张访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垂着脑袋,看着地板。
池岁他们来的很快,看来是鸮一直等在城门边。
池岁推开门,他来的时候就听鸮说过大致情况了。鸮站在门外,他拉住想跟进去的阿姬慕,对方不理解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发现语言不通,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鸮是以为阿姬慕是池岁的仆从才拦下的阿姬慕,他和鸫不一样,不是一直跟着小殿下的。
阿姬慕被拦下,索性也不进去了,抱着剑,和鸮一样,如同木头般站在门前。
屋内,张访看见池岁的时候晃了一下神,长得和池列太像了,看年纪,他们应该是父子关系。
池岁根本不认识张访,他径直坐在陈雏身边,这才发现阿姬慕没有跟上来。
他抬眼看去,阿姬慕和陈雏那个暗卫,如同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没管他,池岁转头对着陈雏道:“这个人是谁?”
“鄄城太守。”陈雏将晾好的茶推到池岁那边去。
他那些暗卫都是没干过事的,拿着滚烫的水就过来想要给他们掺水,真是没有生活常识。
这么烫的水怎么喝?
池岁自然而然地接过茶,他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看向张访,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
“后院里都是来郡的姑娘们,凌秀做过统计,他们带来的人一个不少的全在他府里。”陈雏来之前是看过张访的位置,知道他短时间不会回到府中,才大胆到刺史府来的。
至于刺史府那些下人,随随便便传个谣言,那些惜命的下人就都打包着自己的行李跑了。
看来,张访在这群下人心中的形象也不是特别高大,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陈雏伸了个懒腰,眼皮耷拉着:“我现在可没有权利私自处理他,要不你借着北境狼王的名儿,把他给处理了?反正现在看起来也是你们北境人把鄄城给占领了。”
陈雏说的头头是道,这让池岁忍不住笑了一下。
借北境狼王的名号来处理鄄城太守,不愧是陈雏能想出来的办法。
池岁喝了口茶,温度刚刚好:“小殿下想怎么做?”
陈雏耸耸肩,之前他向皇爷爷提出的意见大部分都被拒绝了,他不期望能在池岁这里得到正面反馈。
所以还不如不说出自己的意见。
见陈雏不说话,系统又慢吞吞地爬出来,它趴在池岁的头顶,一副没有力气的模样:“小殿下,您尽管说,有什么都有池岁给你担着。”
陈雏这下确信这玩意儿不是未来的“他”,他哪里会自己称呼自己为“小殿下”。
这玩意儿可算是露出马脚了。
系统刚一说完这句话,池岁就觉得大事不妙,他猛地站起身来,抱歉地对着陈雏笑:“小殿下,我有些事儿先出去一下。”
这是在回避他。
陈雏靠在椅背上,他双眼含笑看着池岁匆匆离开的背影,还要在他面前装下去吗?
陈雏在等着池岁找好借口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已经吓破胆的张访身上。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陈雏这下语速很慢,像在山间修行的僧人那般。
只要不是丢掉他这个小命,让张访干什么都行。
陈雏脸上突然挂起坏笑,他站起身来,俯身看着心神不宁的张访:“你该不会觉得,我会让你很轻松地将功赎罪吧?”
陈雏的语气里带满威胁,他不是个大度的人,张访之前那么对苏子元,为了好友,陈雏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害他好友那么惨的人。
张访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小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草民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小殿下吩咐的事。”
张访说话做事实在没得挑剔,也难怪当时苏子元对他没有防备心。
这样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是很难会起疑心。
池岁总算是带着系统回来了,他脖颈处还红红的,像是和系统争执了一番。
池岁坐回原来的位置,身子却往陈雏那边微微倾斜:“你刚才和鄄城太守说了什么,他怎么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张访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好不可怜。他向来爱逢场作戏,这招对那些老古板是有用的,但对陈雏来讲,张访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是很令人反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