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姬慕从地上捡了块石头起来,随手弹掉鄄城的那块石头:“就鄄城了。”
说的是北境话,但陈雏听懂了。
池岁点点头:“那就要好好做些准备了。”
能有最优解就用最优解,不管是陈赢川胜还是南俞那边胜,他们最后有九成概率都会对北境出手。
倒不如他们现在抓紧时机,先行将主动权拿在手中。
鄄城很难攻打,阿姬慕点了点鄄城和另外两个城池之间的地点:“不妨去来郡看看?这个地方我记得,没什么人烟,好像只有十几户人家。”
来郡在鄄城所处的入口,长年大风,没什么人烟,但多少还有几个村庄。太祖当时很喜欢这个地方,来郡便是他取的名字。
*
夜深了,皇宫内点起了灯火,小宫女和小公公们也落灯歇下,宫中只剩下巡逻的侍卫们。
周墨垚宫中,陈枭哭个不停,脸红扑扑的,他这是发烧了。
被吵醒的陈鹰有些焦急。
周墨垚现在在被禁足,连着她宫中的下人也不能出去。陈鹰穿着中衣,不顾周墨垚的阻拦火急火燎地就冲了出去。
门口的侍卫见是陈鹰,眼皮也没抬,就让陈鹰跑了出去。
小婢女不解地哄着陈鹰 ,转头问周墨垚:“娘娘,为什么不让阿鹰去?我们这里能出去的只有他了。”
周墨垚握着手帕,不住地抹着眼泪。
陈赢川这些日子脾气越发地奇怪,周墨垚害怕陈鹰过去会触了陈赢川的霉头。
陈鹰一路找了过去。
陈赢川寝宫的灯还亮着,小公公将陈鹰拦下,走进去禀报陈赢川。
所幸的是,陈赢川见了陈鹰。听闻陈枭发烧哭得不停,陈赢川赶忙让人去太医院找人。
他起身披上外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枭,这傻孩子不知道自己先去找太医吗 ?
等陈赢川寝宫的人全部离开后,一个人影闪了进去。
陈赢川在寝宫中修了一个暗室。那人似乎很了解,摆动了一下架上的装饰,暗道的门就被他打开了。
暗道里很暗,那人点燃了一支火把,照亮了他的脸。
赫然是崧的脸。
崧步伐很快,狭小的暗道里只有他的脚步声。
暗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暗室。
陈赢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修了个暗室,时间很赶,这个暗室十分简陋。
崧目光落在放在角落的虎符上,他将虎符收进暗袖,忽然吹灭了火把。
不远处传来侍卫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陈赢川指挥的声音:“看来有只小猫要和我们玩。你们把出口守好。”
糟了……被陈赢川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意图了。
崧从袖中掏出几颗黑色球状物,他抬手,将球状物谈到道口。
等侍卫们举着火把到这里,崧重重地向下一踏,地面微震。
侍卫们看见了崧,刚想喊人,身体就突然无力地倒了下去。
崧用黑色纱布捂住他的脸,随后疾步跑了出去。
不出所料,陈赢川带着人在门口守着。锋利的刀锋指着崧,陈赢川反手握着长刀,他冷笑着看向崧。
“崧。”
就算崧挡住自己的面庞,陈赢川也知道是他:“你还是想为你兄长做事呀。”
吴仲喜从陈赢川身后出现,也多亏了崧把他留下,今天他看见崧半夜出门,才能及时地通风报信。
但崧依旧不慌张,他估计重施,周围所有人都倒下了,独独陈赢川还站在原地。
陈赢川用长刀撑着地,艰难地支撑自己的身体:“这是什么东西?”
崧掏出虎符,对着月光仔细端详。这个虎符是太祖时就开始沿用,上面留着许多斑驳的痕迹:“陛下,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我可不能告诉你。”
陈赢川感觉眼皮很重,像勾着千斤石头一样。他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崧走上前去,轻轻一按,陈赢川便倒在了地上。
在陈赢川快昏倒之前,崧笑眯眯道:“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但你居然想对北境动手。哦,我挺喜欢平雁王的,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你不知道,如果你不对平雁王赶尽杀绝,凭借他对你的敬爱程度,你跟他说一句,他会把虎符给你的。只可惜你听信了‘他’呀。”
崧蹲下身,凑近陈赢川的耳朵道:“陛下,再告诉你个事实吧。你那个背后谋士……可是和白昱有些关系。我会算卦,什么都瞒不过我。”
皇宫之上盘旋着几只鸟雀,在崧走出皇宫之后朝着远处飞去。
“崧,现在去哪儿?”阴影之处,有个人突然出声。
崧拉了拉他的黑色纱布,用北境话,一字一顿地说道:“去西漠那边找苏子卿。”
“呵。”那人轻笑了一声:“真是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