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向黎国进贡牛羊肉和奇珍异宝,黎国则每一年都要运一批粮食到北境。
但西漠和南俞不是,他们常年被压制,被周家后人和苏家后人。
现在周家后人只剩周墨图和周墨垚,苏家也只剩苏子元和苏子卿。
这两个大家族为何落到如此地步,谁也不知道。但肉眼可见的是,西漠和南俞对黎国蠢蠢欲动。
现在南俞出手了,西漠指不定多久也要动手。
不过苏子卿还守在西漠,倒是没多大问题。
陈雏能看清城墙上的动静,池岁带他到的时间正是小兵换班的时间。
肉眼可见的,这群士兵们都萎靡不振,没有精神。城墙上横七竖八地睡着许多士兵。
陈雏心里抉择的天平向池岁的方向稍稍倾斜了一些。
鸫不知道又到哪儿去又窜了回来,吓了陈雏一大跳:“主子,这奉城刺史您认识。”
以前的奉城刺史是个老古板,现在倒是换了一个。
鸫道:“您在礼部见过,是那位冉仪。”
看来冉仪和江瑾枫关系也不是特别的好。
池岁知道一点内情,江瑾枫因为帮过陈雏说话,被一群想要捧新帝臭脚的官员排挤、弹劾,在仕途上很是不顺。
而冉仪能够直接从九品越到三品,足以可见他和江瑾枫并不是一条心,甚至是趋炎附势之流。
陈雏想的就更多了,江瑾枫说冉仪是得罪了刑部尚书才被送去的礼部,当时他觉得这小子是个直性子。
可现在能坐上刺史之位,当时冉仪和刑部尚书之间发生的冲突就耐人寻味了。
“不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吗?”池岁让骑兵队停下:“冉仪到了奉城有什么改动吗?”
鸫摇摇头,并不是没有改动,而是他不知道。如果狼王想知道,他又得钻狗洞进奉城查探消息。
池岁也没有难为鸫,他见到对方摇头,没有多说,而是意味深长地看向城门的方向。
*
深清,自从周墨垚被禁足,宫中是越发的冷淡。陈赢川也越发的阴晴不定,现在能在他身边一直做事的,也就只有崧和吴仲喜。
崧为陈赢川带来了好消息:“陛下,苍山已经七日了还未失守。”
要等苍山城内没有一丝存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而南俞那边也迟迟未对苍山发起最后的冲击。
“好。”陈赢川心情有些好转,他看见正在一旁温习夫子教授内容的长子,难得温柔地叫他到跟前来。
陈赢川以前对长子的喜欢都是装出来的,为了博得他一个良王的好名头。
一个婢女的孩子,可真是脏了他的血脉。
“父皇。”
陈鹰特别害怕陈赢川,整个人缩成一团。
陈赢川问他:“你前几日对母后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周墨垚在禁足,她不能出来,但陈鹰和陈枭可以被带进去。
陈鹰这句话是偷偷对母后说的,母后仁爱,他知道母后不可能告诉父皇自己的心思,毕竟母后劝诫了他,不要告诉父皇。
但父皇知道了。
陈鹰害怕地避开陈赢川的视线:“父皇,儿子没有什么想说的。”
陈赢川冷笑一声,他那些在周墨垚身边的眼线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
这个孩子不诚实。
是被周墨垚给惯坏了。
陈赢川站起身来,俯视陈鹰。
他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让陈鹰很是害怕,陈鹰身形单薄,明明是个十岁的孩子,身高却像个六岁孩童。
周墨垚当时有孕在身,没工夫管陈鹰。而陈赢川要是真的在乎这个孩子,他现在就不是这副模样。
陈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陈赢川嗤笑一声:“听说你想为小平雁求情?”
他这问句一问出来,崧和吴仲喜都是一愣。
陈赢川蹲下身,掐住儿子的下巴:“你告诉我实话啊。”
陈鹰整个人抖成筛子,他结结巴巴的,生若蚊呐:“父皇,儿子不敢。”
敢不敢和想不想是两回事。
陈赢川起身,他那身黑色的龙袍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鬼魅。
“阿鹰,你可是我的长子啊!”陈赢川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他转身定定地看着陈鹰:“你这颗心可千万不要向着外人。”
话毕,陈赢川将茶杯向前一扔,滚烫的茶水和茶杯一起砸在陈鹰的身上。
陈鹰闷哼一声,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却是不敢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