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雏惊了一下,手一抖,池岁便松开了他的手,那人声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少年眼底满是惊诧,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池岁,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副自己见了鬼的模样。
他这下有点相信狼鹄所说的话了,自己这是撞鬼了。
即使入秋,温度也还没完全降下去,陈雏觉得自己脸颊通红,浑身冒着热气。
“小殿下,听着。”池岁今日身穿素色长袍,唯有青丝被红色丝带竖起,倒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气质:“我预知……不是,我是不是得从头开始讲啊?”
一直不吭声的系统恰逢其时地出声了:“宿主,你不必告诉他真相的,反正他也只是书中的人物,你别太放在心上。”
池岁手指动了动,他叹气,见陈雏一副没心思听自己讲话的模样,只好直截了当道:“一月后,南俞太子会入国库盗国宝,你陪我去把他捉住。”
“为什么是我?”陈雏没有抬头看池岁,他只是默默伸手又抓住池岁的手。
他发现虽然自己能够听见别人的心声,独独池岁的听不见。他不信邪地再次试了试,还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老黎帝曾经调侃过陈雏喜欢那些长得好看的人儿,也许是池岁的模样好看,陈雏对池岁的耐心多了些,态度也更端正一些。
但有人不领情。池岁安静地审视着陈雏,他不太相信陈雏的实力,他在现实生活到这儿时是十八岁,在书中世界已然过了六年。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
系统弱弱地发声:“宿主,我觉得吧,你可以试试让他带上弓。书上不是都写了吗?平雁王陈雏善骑射,百发百中。”
池岁皱眉:“可对方毕竟是南俞太子,不可能单枪匹马前去。有危险小殿下可能会是个累赘。”
系统不吱声了,又消失匿迹不知道从那儿去看着池岁的任务进度。
见池岁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陈雏也不恼,他双手合十放在面前的桌上:“国师大人,您说要我帮忙,你总得把所有的事都全盘托出吧。”
都用上敬辞了。
池岁摇摇头,只道:“你这次听我的,如果还有下次需要你帮忙,我一定告诉你全部。”
系统又不合时宜地出声了:“哇!宿主,flag立上了。”
闻言,陈雏点头,又好奇地问道:“国师,你能预知天命全靠那什么所谓的读心吗?”
池岁与陈雏对视,他错开视线,心虚地低下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梁,小声道:“不全是,小殿下,您别多问了。”
陈雏也不是个把自己套进圈子里的人,直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又是天机不可泄露。”
陈雏顿了一下,又问道:“国师,你不是说过几日让我去吏部碰碰运气吗?我都快揭不开锅了,要是刚好是同你去捉拿南俞太子那日是命定之日可怎么办呀?”
池岁无可奈何地看了眼陈雏:“无妨,我给你补上。三千银子够吗?”
够够够!
陈雏双眼放光,他一年的俸禄都快要这么多,国师可真有钱啊!
*
陈雏一连几日都不怎么高兴,他和陈赢川不同,他现在还在太学读书。太傅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拿出戒尺在陈雏面前敲了敲:“小殿下,你最近有了心事,是喜欢上了哪家姑娘吗?”
陈雏摇头,他这位老太傅和其他老学究不一样,不是个迂腐的主儿,反而像个老顽童,不解释清楚,明儿皇爷爷那里就可能传出自己喜欢哪家姑娘但羞于表达的传闻。
陈雏真假参半道:“国师为我算了一卦,明日我需要同国师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一笔钱。”
太傅收起桌上的书简,慢悠悠道:“国师这个人啊,心机深沉,我们几这些大臣,没几个见过他的真容。”
陈雏点头赞同,都不愿意把所有事都告诉他,国师真不是个好人。
见陈雏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太傅对着他笑了笑:“小子,你多跟你他接触接触也无妨,说不定有什么机缘呢?”
陈雏冷哼道:“和他还能有机缘?”
太傅意味深长道:“今日就下学了,国师说明日让你帮忙,你今日最好去找找他,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临近点儿才到,这样容易误了大事。”
陈雏哼哼唧唧地收拾东西起身:“太傅所言极是,那学生就先去了。”
陈雏的马车就停在宫外。这几日天气开始转暖,陈雏衣服穿得厚了些,他吩咐车夫:“去国师府。”
国师府前排满了想要找池岁算一卦的人,他们递了帖子,就等着里面那位大发慈悲让他们进去,为他们算上一卦。
陈雏粗略看了眼,大多都是今年秋闱考生。
国师府的人见着陈雏来,赶忙将他迎进去,说是他们主子已经等了很久。
池岁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他书房外没有守卫,也没有专人通报,所以陈雏突然出现时,他着实被吓了一跳:“小殿下还真是神出鬼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