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摇了摇首,轻轻一拍靳玄野的右腕,利落地将女儿红夺了回来。
“师叔真是小气,连区区女儿红都不肯与师侄同饮。”靳玄野转而伸手端起原本放在陆厌面前的那盏女儿红,饮了些许,含于口中,直勾勾地望着陆厌。
陆厌倏然心如擂鼓,靳玄野的目光炙热得能将他烫化。
靳玄野何故这样看他?
苦思间,他被靳玄野覆上了唇瓣。
靳玄野中邪了不成?
他惊诧地盯着靳玄野,不慎被靳玄野撬开了牙关。
靳玄野将自己口中的酒液一滴不落地渡入陆厌口中。
陆厌被迫吞下了酒液,而后慌忙推开靳玄野,厉声道:“滚。”
纵然他决定回头是岸,他的身体依旧喜欢着靳玄野,对靳玄野怀有欲.念,他必须拼命克制,绝不可再害了靳玄野。
见靳玄野立于原地一动不动,他衣袂一挥,背过身去:“滚,自今日起,勿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靳玄野却是不听,甚至伸手揽住陆厌的腰身,贴着陆厌的耳根,吹着气道:“前几日,师叔还衣衫不整地勾引师侄,怎地今日竟如此绝情?”
腰身不住地发软,陆厌努力地拨开靳玄野的手,于桌案前坐下,以免站不稳。
靳玄野一指陆厌的那盏女儿红:“师叔若将这女儿红一饮而尽,我便走。”
“好。”陆厌不假思索地照做了。
靳玄野可怜巴巴地道:“师叔这么想让我走啊。”
“嗯,你走罢。”陆厌强忍着不看靳玄野。
靳玄野不仅不走,更是促狭地问道:“师叔可觉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陆厌话音未落,身体骤然滚烫,“你……”
他缓了口气,盯住靳玄野的双目:“你一早便发现我在你的女儿红中下了情毒,故意将我们的女儿红互换了。”
上一世,靳玄野明明毫无所觉地饮下女儿红,沦为了他的玩物。
这一世何以出了变故?
莫非靳玄野亦重活了一回?
不可能,靳玄野得了他的内丹,只要专心修炼,羽化飞仙指日可待,无人能杀得了靳玄野,靳玄野岂会重活一回?
那么单纯是这一世的他露出了破绽,被靳玄野察觉了而已。
至于破绽在何处,业已不重要了。
上一世,他骗靳玄野服下了情毒,而这一世靳玄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活该。
靳玄野逼上前去,揉捏着陆厌的唇瓣,诱哄道:“师叔,求我。”
陆厌并不想求靳玄野解他的情毒,反正靳玄野不会同意,他何苦自取其辱,不若死得体面些罢。
是以,他拍开靳玄野的手,粗重地喘着气道:“你走罢,走远些,切莫让我瞧见你。”否则,我怕自己又会强迫了你。
靳玄野欲要近陆厌的身,被陆厌的袖风一扇,不得不连连后退。
陆厌浑身战栗,以手撑着桌案,才勉强站立。
眨眼间,他的十指齐齐嵌入桌案,桌案由于承受不住指力,轰然倒塌,酒壶与酒盏尽数粉身碎骨,其中的女儿红洒了陆厌一身。
陆厌身着白衣,顿时衣衫半湿,狼狈不堪。
体内是万蚁噬心的欲.火,身上是微凉的女儿红,陆厌难受得很,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见靳玄野坚持不走,无法,只得朝着靳玄野拍了一掌。
掌风将靳玄野围得密不透风,靳玄野使尽浑身解数亦破不开,幸而陆厌中了情毒,掌风力不能支,不及送靳玄野出门,已然消失殆尽。
“啊……嗯……”陆厌信手抓起一块酒盏碎片,以求恢复些许神志。
手腕被切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漱漱而下。
靳玄野见状,忍不住问道:“师叔身上的诸多伤痕不会拜师叔自己所赐罢?”
抑或拜那狼心狗肺的师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