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号房的其余人全部被惊醒,从被窝里弹起上身,睡眼惺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隐约看到昏暗光线下一人朝里走去,还以为是另一个半夜偷窥被打的奥斯汀2.0。
况野站起身,背靠墙,以一种防御的姿态对着向他走来的陌生女人。
那人眼睛满是血丝,却一眨不眨地锁定况野,好似捕食时趴在草丛里等待时机扑上斑马的狮子。不同的是她没有神智,一身躯体像是被本能驱动,姿势也同6号房的男人一样诡异,双腿岔开弯膝踮脚,但走得摇摇晃晃,身体不稳。这给况野一种感觉,她好像本不应该只有两条腿走路一样。
走廊里的执法人员被各个房间不停地扑出来的隔离者拦住脚步,枪声、尖叫声、哭泣声四起,他们暂时无暇顾及边缘的12号房。
况野此刻很难受。
他头昏脑胀,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红色细线勒紧了心脏,又像是身体被强塞进一个20寸小行李箱,周遭的一切让他被一种逼迫感碾碎骨血,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又并非压迫感,因为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他向四方挥出心脏上缠绕的红色丝线,攻守将立即反转。
五米,三米,一米......她走近了,张开嘴。
尽管背光,但况野还是看清了她从喉管伸出来的......类似异形身上食人花尖端触肢,触肢再张开,露出一圈细小尖牙,还淌着黏液。
太恶心了。
他移开视线,不能多看。
况野没有武器,于是他极快一个手刀砍向她的脖颈,却好像撞到了一块铁板。
女人颤颤巍巍抬起双手,想掐住他的脖子,被况野躲过了。
况野撇开她,跑到碎掉了的玻璃落地窗边,想要出去,却被仍在射击子弹的执法队员以及巴巴地扒上12号房门的感染者劝退了。
况野已经发现,女人的双手似乎不甚灵活,但双腿十分好用。
比如现在,女人就发出奇怪的怒嚎,用她那诡异的姿势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向况野冲过来。
想咬我?
况野不断用脚在墙壁上借力躲过女人的扑势。
他还没有找到解决她的办法,毕竟无论是她的身体出奇的坚硬无比,踹脑袋也无济于事,而况野暂时还不想攻其要害,夺其性命。
他想到什么,用尽全力踹了一脚女人的胯,她顿时摔倒在地,试了几次没爬起来。
外面的感染者也平息下来,其实是被慌乱无措的执法队员打死了一半,重伤了一半。算起来,这个女人还属幸运的。
况野甩甩手,冲着地上爬不起来无能狂怒的女人冷笑一声。
随后,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生怕误伤的人之中,他看见了崔成焕。
崔成焕屈膝并腿坐着,双臂搭在膝盖上,把整个头都埋在里面,无声无息。
况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过去扯开他的手臂。
崔成焕像人偶一样轻飘飘地倒了,死不瞑目,七窍流血,刚死没多久。
旁边有人惊呼一声,怯怯看了况野一眼,又带着敬畏之心害怕地手动闭嘴。
况野皱了皱眉,上前查看崔成焕的眼睛,可惜已经被流出来的血充盈挡住了,而这时执法队员们清理完外面的感染者,走到了况野这里。
看到崔成焕,他们吓了一跳。
随后地上仍在挣扎的棕发女人吸引了他们注意,几个执法队员用特制绳索将其捆绑带走了;至于崔成焕,他们也抬走了。
这里的暴动惊动了所有高层,也惊动了许多船员。
毕竟暴乱持续到六点,那时已经有一些船员起床了,听见了这里的枪声、尖叫声、哭喊声,何况还有不少执法队员接到增援信号后从别处赶来加入压制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