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亚在前面爬着爬着,忽然拽了一下王星洄衣角:“等一下,有动静。”顺便关闭了手电筒,视野内顿时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属于阿维亚的呼吸声,金属管道传来警察的走动和模糊的谈论声,他们还在盘查。
呼吸,心跳,在狭窄空间里温暖的躯体散发出来的热度,危机四伏的环境,一切都那么近在咫尺。阿维亚有点想亲吻王星洄了,眼下这气氛、时机都再合适不过,他承认团队这手安排不错,他有点上头了。
阿维亚慢慢凑近,王星洄本来在专注地倾听外界动静,思索一会要是碰到警察留下的巡逻机和探测单元该怎么办,猛然间感觉阿维亚在靠近,吓了一跳;“你干嘛?!”
阿维亚支支吾吾起来:“那个……呃……”
王星洄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你知道怎么出去吗?离另外的出口还有多远?”
“其实一点不远,出了这截隧道走四五分钟就到出口了。”
王星洄继续听着外面动静,小幅度地爬起来,接近通道口确认外边已经没动静了,果断钻出来,叫阿维亚赶紧跟上指路。两人小心翼翼走出错综复杂的通道,从一道半坍塌的道路钻了出去。这个出口通往的是包裹避难所山体的另一面,长了许多荒草。
“好多草啊!”王星洄饶有兴致地摸摸齐膝高的茂密野草。这里的草和瓦尔哈拉规整柔美的草原不一样,和空中花园五颜六色的草也不一样,就是生长随意的、杂乱的草,摸着很扎人。
“为什么这里会长草?”
“这叫什么话。野草是生命力很强的植物,只要有土壤,养分,雨水,阳光就可以长很大,土壤肥沃起来,那可是到处乱长,除草剂都除不完。”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王星洄好奇地揪了身边一片草叶套在指头上玩,手感毛绒绒的。
阿维亚没想到他卷个草叶都能玩起来,不禁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玩的?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以前自己学的小手艺,当即摘了好几片长条叶子,说要给王星洄编个有趣的东西让他开开见识。
王星洄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等着看他的表演。
阿维亚手法灵活地将柔软的草叶撕开、编织,塑造形状,很快一个小东西在手上慢慢成型。王星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编织手法。阿维亚编织的时候偷偷看了眼王星洄认真到极致的表情,感觉更好笑了。
“做好了。”阿维亚把成品放到他手里,“小鸡雏哦,以前老爹经常用这荒山上的草给我编东西,可好玩了。”
“小鸡!”王星洄捧着草编的小鸡,好奇心十足地轻轻捏了下小鸡肚子,空的,手感软绵绵,撕开的草叶断面散发出清新的气味,“可以教我吗?”
“现在恐怕不行,等一下,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我的吃饭家伙还在避难所里面呢,要等警察走,我还要想办法开出来。”
王星洄点头:“好,我可以帮你。
阿维亚觉得,王星洄的满足感来得真的很幼稚,也太容易。
但是看他摆弄草叶都能如此地开心,他又不免感到有些悲伤——他早已无法从这些简单而幼稚的行为中感知快乐了,看到王星洄宛如稚子般的纯粹喜悦,顿时生出了温柔的怜悯心,情不自禁想要呵护他这份简单的快乐。
在阿维亚的指导下,王星洄笨手笨脚地编出了一只小鸭子,说是鸭子,外形上看着和阿维亚的小鸡没差,王星洄拿起来比对一下,差距显而易见,但是动手编织带来的新奇与满足感让他心满意足:挺好玩的!
他将小鸡小鸭放在石头上,探头去看古代遗迹那边警察走得如何了。警察早已拉起警戒带,明面上还有三台巡逻机活动,不断播放着禁止围观靠近的告示。
“你要怎么把货舱开出来?我对里面的情况不熟。”
阿维亚想了下:“只要那些明暗处的警用巡逻机都停了,我绕点路,应该有机会开出来的。对了,我知道你是黑客,但是警用的机器你也能黑进去吗?能都停了吗?”
“小巡逻机可以报故障、报bug、修改巡逻路线,但是好几台巡逻机一起出现宕机情况的话,会引起警局总台注意的,他们会转交给网络安全部门来查看情况,对我就很麻烦了。”
阿维亚点头:“明白了!你只能一个一个地停。”
“差不多吧,隔得这么远,你还能操作上货舱吗?”
“我试试看。”
阿维亚很快连上了避难所内的货舱,打开货舱的信号灯,靠着信号灯的微弱光源照亮寻找前进的道路。警用巡逻机自带明亮且闪烁的红蓝光芒,折射在通道墙壁上的光晕非常好认。王星洄以此特点和网端信号链路来判断阿维亚的货舱接近了哪一台巡逻机,设法骇入进巡逻机篡改既定路线,或是干脆禁用巡逻机的探测模式,给阿维亚的货舱腾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来。
两人配合得颇为默契,很快货舱顺利开到了停车场,阿维亚去停车场接应,把货舱车轮卸下,安装回货车,神采奕奕:“好啦!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