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洄很关心他的精神状况:“卷钉,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要管我。”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变伤心了。”
“你的错觉。”
王星洄闭嘴不言。
直到“翱翔”结束落地,卷钉都没再说一句话。落地忧伤地抱住膝盖,眺望远方。
“卷钉。”王星洄叫他。
卷钉不吭声。
“嗯……信息素闻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你可以凑大风筝脖子边闻闻他的。”
“真的可以吗?我平时想摸他一下,他都警告我不要随便这么亲密。”
“……呵呵,呵呵。”
两人沉默地席地而坐,清风滚过茂密的草原,草浪如同抖动的柔软丝绸般涌来涌去。
卷钉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大风筝做过专业的信息素气味分析测试,说他的信息素味道就和风一样。”
“风?”
“这是他自己说的检测报告的结果。至于……究竟是因为信息素含量太少,还是因为天生就这个味道,啊,总之很难评。”卷钉伸出手,张开五指,清风吹起他潦草的刘海,“风是什么味道?就算风吹过你身边,你闻到的也是风带来的草的气味,风自己呢?不知道。”
王星洄认真地感受风,感受了半天:好凉凉。
如果说一个人的信息素气味是近似于风的味道……那还真是有些过于抽象了。王星洄根据自己灵魂感官分析瓦尔哈拉世界内的模拟数据,风是气流的扰动,也许气流本身包含了一点点水汽的味道,但那太淡了,根本不能称之为一种气味。
两人坐了好久,直到有个人从草坡爬上来——来人相貌奇特,长着竖得笔直笔直的一对长狗耳,面部也是突出来的狗脸形状,手持一根镶嵌着羽毛的金质权杖,装束更是奇特,裸着上身,腰上垂下一片遮羞的刺绣裆布。王星洄脱口而出:“哇!狗头人!”
“什么狗头人!”“狗头人”大怒,“没礼貌!要叫阿努比斯!”
“好的阿努比斯。”王星洄马上乖乖改口,卷钉在一边乐得不行:“哟阿努比斯大人,咱们两个可都是活着好好的人呢。”
“活着好好的?”阿努比斯注视着王星洄,“你说他是活着好好的人?”
卷钉面不改色:“当然。连通正常,主机未篡改,那就是活着好好的人。”
“狡辩。”阿努比斯冷哼,他抬起权杖,抵上王星洄的额头,权杖尖头冰冷,接触身体格外不舒服。
“买卖光锥账号属于公司不认可的行为。”阿努比斯收回权杖,落在地上闷闷的“咚”的一声,“你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
卷钉吊儿郎当的出声阻止:“等一下!我得说明下,他是有监护人的。你要开罚单的话,不如先和他的监护人联系一下?”
阿努比斯虽然长着一张狗脸,出奇的是王星洄还能从狗脸上看出疑惑的情绪来:“他这个年纪还有监护人存在?”
“当然有了。”卷钉拐了下他胳膊,压低声音,“快叫你的周哥哥出来联个话!”
周沨鸢日常在瓦尔哈拉并不总是巡查,更多是和瓦尔基里在总控室里待着当吉祥物,有状况才会出动。王星洄发起通信申请时,他还有点奇怪,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同意了通讯请求,王星洄在另一边小小声说:“我被一个……”他本来想说狗头人,但是人家就在旁边,实在不好说出口,“一个阿努比斯拦住了,卷钉说要我来找你。”
周沨鸢一听感觉大事不好,再问了句:“那个阿努比斯在你旁边?”
“对啊。”
周沨鸢感觉自己头上有火在烧,卷钉这家伙!真不是一天两天给他找麻烦了。他尽可能保持语气平静地说:“你把通信转给那位阿努比斯。”
王星洄没有马上转交,而是问:“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啊?”
“没事儿,你没事儿。卷钉是这样性格的人,他有这样无法无天的资本,你不一样——乖,把通信转给那位阿努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