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璩翻了一下校服的内里,发现内里绣着一个“衡”字。
他知道的人里,名字里带“衡”的只有衡嘉阳,整个年级里找不到第二个姓衡的人。
江璩吸了吸鼻子,他怎么知道自己冷了?
他去前台问管理员:“今天中午还有别的学生来这里看书午睡吗?”
管理员说:“那很多啊,特别是那些拔尖的学生,经常被老师留下来在图书馆楼上辅导,有时还要出去比赛。”
那就确实是衡嘉阳了。
那个男生看着冷冰冰的,竟然这么有同学爱。
江璩本来想拜托管理员存放衡嘉阳的衣服还给他,但是想了想好像不够礼貌。怎么也得洗干净了再当面送还,才有诚意。
于是他留了一张字条放在管理员那里。衡嘉阳到图书馆的概率比自己到班上找到他还要大。
“衡同学:非常感谢你的外套,让午睡的我免于冷气导致的感冒。这件外套我洗好了会尽快还你,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不便!再次诚挚地感谢——高一4班江璩”
“车锁我已经咬断了,顺便给你准备个惊喜。”
江璩带着外套回到教室,刚坐下才发现,特洛尔斯登录他的账号发了这么一条私信。
他还迷糊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特洛尔斯难道没回去?
特洛尔斯几乎每天都会陪着林芳出摊,已经成了菜市场的网红猫。不过它不是个能被外界轻易束缚的生物,它随时都可以翘班出去乱逛,毕竟有空间系能力在身上,只要吃得够饱,把南极企鹅放生到北极一日游都可以。
而家里人也只会以为它又去哪里逮耗子了。
江璩一下午都提心吊胆的,连班会课换座位的时候都在走神。
在走廊等待的时候,江璩忍不住瞄了瞄一旁的谢擎云。他还是那么孤高,不管别人的目光如何流连。
谢擎云进去之后,不少女生都去偷看他的位置,樊新羽哼了一声,等了几个人进去后,越过她们进教室挑位置了。
他直奔谢擎云,直接在他身边仅剩的后位坐下。
等江璩进来的时候,坐前面正中间的谢擎云已经被包围了。
他有点点失望,好像也没有什么兴致了,找了个靠近林又橼他们的位置坐下。
谢擎云那么闷,同班这么久,班上还有很多人几乎都还没和他搭过话。这么分开一坐,江璩都觉得两人下个月估计就是陌生人了。
江璩没来由地有些憋闷,连特洛尔斯的惊喜都忘了在意。
少年的心事一阵一阵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懊恼什么。
“啊啊啊啊啊——!!”
厕所里传来了杜明直干云霄的惨叫,因为是在上课的时候,校园格外安静,他的干嚎也就穿透了教学楼,在校园里回荡。
自从他瘸了一条打了石膏的伤腿后,他更心安理得地摆烂了。还习惯在上课时间打报告上厕所,然后一个人在厕所里待到被老师怀疑是不是栽坑里了。
现在大白天的,不知怎的就突然练起嗓门了。
所有老师对杜明唯一的期望就是活着就好,任何教育情怀在这个纨绔子弟面前都只会沉没。现在杜明好像连这个期望底线都要一再打破。
老师连忙叫几个男生去厕所看看情况。
杜明拖着伤腿在坐便器的厕所里惨叫连连,里面还有“吱吱”的老鼠叫声和到处爬动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杜明正在扒拉着自己要脱不脱的裤子在坐便器上惨叫,身边还有一只老鼠在满地乱爬,它断了的尾巴在地上拖出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因为受了惊吓疯狂乱窜,把开门的男生都吓了一跳。
而杜明身上细看之下,也有一些红色的痕迹。这断尾的老鼠仿佛是从天而降砸他身上,把他吓得不轻。被拖出来时也还是战战兢兢的。
看起来像是什么诡异的校园文展开。
“这是谁的恶作剧吗?”“可是那个时候厕所也只有他一个人啊。谁能那么精准地投放一只老鼠呢?”
“杜少爷要求调监控,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身正不怕影邪,他那么嚣张,夜路走多了可不就撞鬼了。”
“还是赶紧找个庙拜拜吧,这一天天的。”
大家议论纷纷,江璩一看就知道是特洛尔斯的手笔。见多了杜明闹出的幺蛾子,他现在就算看到杜明被抬走都懒得给正眼。
回家的路上,特洛尔斯不知从哪个墙头蹿了出来,精准降落在他的后座。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就算江璩回家的路段偏僻些,也还是有同龄人目睹并发出了惊呼。
但是江璩懒得在意了。
“那小子软脚虾一个,怎么老找你晦气。”
“惹我一次他倒霉一次,我怀疑他是不是隔空爱上被你调’教的滋味了。”
“……”特洛尔斯很无语,这样的人放在魔域里,估计跟高阶恶魔的狂信徒有得一拼。
小魅魔的嘴虽然像带刺的玫瑰一样刺刺的,但是特洛尔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心虚不佳。
“你身上有别的雄性的味道,你终于准备物色一个可以吸取阳气的对象了吗?”
江璩险些没被吓得把车骑到绿化带上。
特洛尔斯现在看的东西越来越杂了,连狐妖吸取书生阳气的经典桥段也能信手拈来。
“未成年可不兴说这个。再说了,我只是捡到了同学的外套,洗洗干净就还人家。谁家小猫咪满脑子污秽,我看得把你送去绝育。”
特洛尔斯爬到他头上一阵连击,把江璩揍到求饶。
这个天杀的世界,怎么是个人都惦记猫底下的那俩铃铛。